昨晚我想了一夜,寻思着老夫人和重华的反应,越来越觉得扑朔迷离,可我所知的信息太少了,始终不能将线索联系在一起,我得要去会会白沐,也许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我立刻起身换了一身浅蓝色襦裙,外套一件织金线大袖衫,把自己打扮的庄重一点。叫了家丁安排马车后我吩咐道:“去白府。”
赶车的马夫不解的问:“姑娘说的是哪里的白府?”
这白姓不是很特殊吗?莫不是还有很多白府不成?
“便是白沐白泽兄弟的府邸。”我说。
马夫为难地道:“奴才实在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何人,姑娘可知在哪条街上?”
我嘴角抽了抽,按理来说他白家的名气不是应该大的很吗?
“罢了,去如意馆。”子羡和白沐有生意往来,也许他知道呢。
进到如意馆后院,见子羡正游着小船将湖中凋谢的荷花用网兜捞起,见我叫他,他回过头来一愣,随后驾驶着小船朝岸边靠近:“许姐姐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如今子羡这幅样子,倒叫姐姐笑话了。”
我朝他伸手,笑着打趣他道:“子羡是温柔之人,对残花尚且怜惜,不知以后哪家姑娘能得子羡贴心呵护,那才是好福气。”
他望着我的手嘴角含笑,随后牵住我,温厚干燥的手掌将我手指轻轻揉在了一起:“许姐姐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这小子,居然还害羞了。我将他拉了上来,看着他脖子根都红了,忍不住调笑道:“说来也奇怪,你都十九岁了,按理说早该婚配,义父却也不着急,把你藏着掩着的,活生生藏的像个姑娘家一样容易害羞。。”
方子羡瞧着许瑾笑的花枝乱颤,不禁自省,许瑾这是说他没有男子气概吗?她该不会对自己的取向有什么误解吧?
子羡突然脸上严肃地解释道:“父亲虽然对我兄妹二人管教严厉,可对于我们的婚事却不会过多参与,毕竟方家财势之大,是不需要通过任何婚姻来谋取利益的。是子羡一直没有碰见可以相守的女子,所以也不愿耽误别人。”
我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扑哧一笑,往亭子方向走去:“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要向你打听呢。”
“不知姐姐所为何事?”方子羡跟在后面,声音也没有方才那么兴奋,他知道许姐姐不可能是专程来看他的,可总归自己想多和她相处,所以便道:“昨日姐姐赢了子羡一局便跑了,今日又来打听,可是要凭真本事的。”
我听他这样说,便转身望着他,商量道:“子羡你别闹了,我有正事呢。你只要告诉我,知不知道白沐公子住在哪里,等我把事办了,再来给你赔罪可好?”
子羡一下黑了脸,不等我反应,他抓起我的手带我进入亭子里,随后将棋盒递给我:“就一局,如果你赢了,关于白家的事我可以悉数告知,绝不隐瞒。若是你输了,我就只问一题。”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实在没谱,昨天他让了我十子,我方才险胜。
“要不,你再让我十子?你若让我,我就跟你赌。”
“不让。”
我抿了抿嘴,这子羡怎么突然变得不好说话了,我咬着嘴唇四处打量着,随后指着一旁的古琴道:“要不这样,我弹琴给你听,你就告诉我?”说罢我立刻起身坐到琴案旁问:“子羡想听什么曲子?正值快要入秋,我为你抚一曲《汉宫秋月》可好?”
见他不说话,我皱了眉,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难哄。
“唉!”我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波动着琴弦,无奈地道:“子羡啊,你可知道我师承何人?想姐姐那么好的琴技,居然无人赏识,真是悲哀啊!”
方子羡看着许瑾一脸遗憾的表情,心中如有羽毛挑拨一样,难以自持的悸动。他起身走过去,坐在了许瑾身旁,许瑾一愣:“干嘛?不相信我?”
望着许瑾精致的脸庞,方子羡此刻才明白,自己对许瑾是有意的,他犹豫片刻后,咬了咬牙。伸开手臂把许瑾圈在怀里,手按在她的手上,带领着她的指尖,弹出一曲凤求凰。
感受到怀中僵硬的身子,方子羡低下头,见许瑾侧脸早就泛红,自己立刻也不好意思的撇过头不再看她。
一曲奏完,方子羡松开我,起身站在一旁:“许姐姐也听了我的琴,所以作为交换,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这还没缓过来,仿佛子羡热腾腾的呼吸还在我耳边,我慢慢坐直身子,尴尬的不敢看他:“那你先告诉我,白沐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