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随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燕北数十万大军。
整整一年,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是生是死,前线再也没传来一份战报。
有人说,是全军覆灭了。
也有人翻旧账,提起了萧歌山大金废帝的身份,怀疑他拥兵叛逃了。
叱勇侯府已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生怕沾上一星半点关系牵连自身,府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缺了细心洒扫维护之人,庭院里不复往日整洁。
我扶着柱子站在廊下,看着正在打扫的漱玉道:“所有人都走了,你什么时候才走。”
漱玉听见我的声音,将扫帚放在一旁,过来扶我:“你不是被定南候府罚了那么多次也没走吗。我和你一起,等侯爷回来。”她一直坚信着,数十万燕北大军不可能无声无息全军覆灭,萧歌山也不可能叛逃,更坚定的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我随着她坐在廊下,冷漠的道:“我不是在等他。”而是没地方可去,不知道去哪。
虽然我也不相信全军覆灭,但我清楚,萧歌山不可能一辈子甘心寄人篱下,他一直想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所以就算他叛逃了,弃了我,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我道:“定南候定期就派人接我去府中受训,我是逃不出去的。你不一样,你本是定南候府出来的,若想要有个好去处,也不会太难。“我已经习惯被抛弃了,无所谓在哪。
漱玉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不走,我已经是叱勇侯的侧室夫人,就算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但这就是事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论如何。”
当夜,门外突然一阵喧哗吵闹,我才从床上起身,一群人便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我拖起来,漱玉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拦住那些人道:“不是才不过五日吗?怎么又来带人了!”
为首的侍卫一把将她推开道:“定南侯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办事,哪轮得到你来置喙!”
眼见侍卫要打她,我立刻喊道:“我跟你们走,不必动粗!”
往来都是半个月一训,每次回来夏侯瑾不是被打的腿走不了路,就是后背上被鞭子上抽的血肉模糊,往往是旧伤没好透就又添新伤,这次她回来足足躺了五天才不过堪堪能下床走动,这要是再去,只怕命都没了。
“夫人!”漱玉心一横,想从侍卫手中拉过夏侯瑾,却被侍卫一脚踢倒在地,闷哼一声,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爬不起来。
眼见侍卫还不解气,我连忙拉住他道:“不要打她了!我跟你们走!”
进了定南候府,广场上,熟悉的刑具已准备妥帖,我自觉的趴在条凳上,上次是仗刑,这次应该是鞭刑了吧,下一次便是拶刑。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哟哟哟,这是谁啊?”
我抬起头,望向声音的主人,他持着鞭子,蹲下来看我:“想来往日行刑的人也不知是什么饭桶,这一来二去多少回了,不过堪堪半月,每次你都能又活蹦乱跳的。今日便由小爷我亲自伺候你,绝对不会手软,给你个痛快。”
我撑起嘴角冷笑:“陈德,不全之身也敢称爷?知不知羞啊?”我知道,今日落在他手上,是不可能活着回去了,索性便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些话,陈德这些年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本来早已免疫,就算说的再难听他仍可以丢掉脸皮巴结讨好。可如今从夏侯瑾这个始作俑者口中说出却是相当刺耳,他当即暴跳如雷,扬着鞭子怒道:“好!嘴硬是吧!那便让我看看你多有骨气!”
说罢,那鞭子朝我落了下来,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后背都如同被雷电劈中一样,火辣辣的像是要烧穿身体,我咬死牙关,使劲不让自己叫出来。
没有得到期待的反应,陈德惊奇的停了下来,将鞭子扔在一旁,怒笑着打量着她:“是个硬骨头啊?!不过我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刑仗硬!”说罢,他将仗棍拿在手里,朝我挥来,我本已做好准备,但着一杖打下来,我本就皮开肉绽的后背顿时血肉模糊,我只觉得仿佛内脏都要被震碎了。
“啊——!”我一口血喷出,陈德满意的笑了:“我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就吃硬不吃软呢?你要是早求小爷手下留情,小爷兴许还能陪你多玩几天。”
我想回他,可却是没力气再说什么,眼看着他手里的仗棍又举了起来,我只能绝望的闭上眼。
半响,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我勉力睁开眼,只见陈德胸口不知何时插了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