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变故,追根溯源,要从多年前,周宇王之死说起。
当年,由于方家受白泽,白沐两兄弟利用蒙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白家兄弟提供了火药,炸死了周辰诀的生父周宇王。
周宇王死后,白家兄弟早已安排好罪己诏公布群臣,推动周辰诀匆匆登基,周辰诀一直相信周宇王的死另有隐情,却不能明着追究周宇王的死因,最终,查到了方府头上。
周辰诀颁布政令,民间不得私设机关,千机阁原本是依附周宇王在齐国的势力,双方各取所需。
千机阁替周宇王实行暗杀任务和集资走私,周宇王利用自己的权势给千机阁其他不可言说的作为打掩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做对方的保护伞。
周辰诀这番政令下达,相当于放弃千机阁并加以打压。
当初纵横四国三十六州的千机阁,时时被人盯着踩尾巴,逐渐落寞不复昔年,加之被江湖其他门派或个人愁怨寻仇报复,三十六州分舵不过是在咬着牙做困兽之斗。
方子羡的父亲方珂见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千机阁就这么土崩瓦解,一时病如风中残烛,为了保住方家众人和其他分舵弟兄姐妹的性命,方子羡以少主的身份下令,解散所有分舵,世上再无千机阁。
谁知这些千机阁的旧部并没有依照方子羡的嘱咐解甲归田,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一辈子做惯了杀人越货的买卖,回头是岸谈何容易?
非但如此,还转投入千机阁的仇家门下,对方府恩将仇报,赶尽杀绝。
逃亡之中,方珂病逝,方子羡甚至连替父安葬都来不及,只能带着心灰意冷的母亲和怜弱懵懂的妹妹方子衿继续疯狂逃亡。
那是一个雨夜,三人逃至地处齐,楚两国边界的一处名为岳青的深山里,找到了一处废弃的茅草屋,三人接连两日水米未进,又淋了雨,方母还好毕竟是成年人,方子衿缩在湿漉漉的衣服里发着抖,方母见屋前有不少枯枝败叶,便想烧火取暖,方子羡立刻将她手里的火折子抢了扔掉。
此时的方子羡头发杂乱,满脸污渍,眼神不安至极,生怕在哪块阴暗的角落里会突然蹦出个仇家来,他道:“不能点火,会把他们引来的!不能点!”
方母含泪摸了摸方子衿滚烫的额头,忍不住哭了:“子衿发烧了,必须帮她把衣服烘干,穿着湿衣服捂着会烧坏的。”
“没事的……”方子羡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妹妹,他走过去摸了摸方子衿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绯红的脸道:“没事的,子衿。你只是太饿太累了,哥哥去给你找吃的,吃完东西休息一下我们就走,好不好?”
方子衿点点头,她只觉得呼出来的气都是火辣辣的,却还是嘶哑着嗓子,懂事的道:“我没事哥哥。我听你的。”
方子羡又叮嘱了方母几句,才小心翼翼的离开茅草屋,他打算去林子里找找有没有野果可以果腹。
茅草屋里,方子衿靠在墙角,身上盖了一堆脏兮兮的稻草,黑暗之中,她只能望见母亲的一个轮廓。
她想起父亲离世前那残喘痛苦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拉扯着嘶哑的声音小声地问:“母亲,我会死吗?”
方母亦是在压低了声音轻轻抽泣,闻言,连忙抹了把脸爬到方子衿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她道:“傻孩子,你只是淋了雨发烧,等我们逃了出去,就找大夫给你看病,你别瞎想,小孩都很容易发烧的。”
方子衿轻轻点头,将冰凉的手脚又缩了缩道:“母亲,你抱着我好不好?我好冷,好害怕。”
方母立刻将她搂进怀里道:“别怕。我们已经逃出这么远了,不会有事的。”
方子衿靠在她怀里,口口热气喷薄在她胸口,不解的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他们不是爹爹的手下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那天瞧见张大哥了,小时候他还给过我糖吃……”
听到这里,方母终于忍不住了,她泪流满面的叮嘱子衿:“以后除了母亲和哥哥,谁都不能相信,知道吗?”
方子衿半响没说话,最后似乎认清了现实,点点头,又往方母怀里挤了挤,嘟囔着:“母亲,我好冷……”
方母将子衿搂的更紧了,可子衿在她怀里还是抖得厉害,不过一会儿甚至开始痛苦的哼哼,方母吓了一跳,顾不得会不会把人引来,慌乱的趴在地上摸索着刚才被方子羡扔掉的火折子。
好不容易将火点燃,方母轻轻拍了拍子衿的脸将她叫醒,方子衿疲惫的睁开眼,入眼的火光温暖又柔软,方母紧紧搂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