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替我母亲报仇!”
话音未落,我就觉得自己胸口被硬生生挨了两拳,一阵晕眩袭来,萧歌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我。
方子羡拉开赵恨卿:“你怎可……”
他话没说完,赵恨卿立刻反驳道:“有何不可?!她杀了我母亲!管她是什么皇妃贵族,我报仇雪恨天经地义!”
“你!”方子羡刚要说话,便听见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小混账。”萧歌山居高临下的望向他,赵恨卿的身躯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无处遁形,一种天都快塌了的压迫感顿时让赵恨卿呼吸困难。
片刻,赵恨卿盯着萧歌山怒吼:“你凭什么打我!”
萧歌山表情阴晴不定:“凭什么?凭朕是皇帝,她是朕的贵妃,但凡你动她一根手指头,朕可以立刻处死你。”
赵恨卿擦了擦眼泪,仰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你们有权有势,就可以无视报应,草菅人命吗!罢了,你是皇帝,天下都是你说了算,要千刀万剐,还是和我母亲一样抽筋剥骨,挫骨扬灰,你们尽管来吧!”
萧歌山不屑一笑:“赵氏是怎么教的你?把你教的这般孝顺?让你明知她不过是养母,却上赶着把她当生母孝顺?”
“不许你说我母亲!”赵恨卿突然扑上来,一口咬住了萧歌山的手,满地鲜血淋漓,萧歌山却任由他死命咬着:“好小子,还算有点野性。”
语罢,萧歌山另一只手微微使劲捏住赵恨卿的下颚,将他的嘴松开,举起手看了看伤口:“原来小兽咬人也挺疼的。”
赵恨卿还在拼了命的挣扎,萧歌山将他推向夏侯瑾,指着她道:“这才是你母亲!你好好看清楚!”
我惊的手足无措,根本不清楚萧歌山把赵恨卿带来这里的目的,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赵恨卿我就是他的生母。
这种慌张与惊恐此刻被放大了一千倍,我不能承认,万一萧歌山自己都不确定我和赵恨卿有没有血缘,故意试探我怎么办?我要是承认了,赵恨卿和子羡会是什么下场?我想都不敢想!
“不,我不是!”我矢口否认,萧歌山走上前来,叙述赵恨卿的身世时,犹如在叙述我的犯罪经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十三年前,夏侯氏被叛国罪牵连,赵氏因私怨,趁机带府兵将你生母围困于府中,导致你生母早产,好不容易生下你,没来得及看一眼,你便被赵氏抱走。而赵氏却故意告诉你母亲,说你已经死了,这样她就可以用你的死日日折磨你生母。这期间,夏侯氏满门被赵氏执刑斩首示众,而你母亲在被押往刑场的路上被我救下。跟在赵氏身边的这些年,你应该没少听她给你‘讲故事’吧?她是不是常常提起一个女子,常常告诉你这女子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可恶?她这样做,是因为知道夏侯氏没死,把你留在身边,教你与她同仇敌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看你们母子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不!你胡说!我母亲不是这样的!”赵恨卿恼羞成怒的想要去打萧歌山,却被萧歌山一把按住,萧歌山继续道:“这些年,赵氏对你不好吧?她曾是顺国公夫人,不说富可敌国,但也是家财万贯,府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个仆役伺候着,哪里用得着你抬泔水,洗夜壶?小小年纪,三天两头不给饭吃,藤条伺候,这怎么看,跟对你好这个词也不沾边啊。”
小时候那些恐怖的回忆跌至重来,仿佛他又回到了国公府里那间早就废弃了的柴房里,窗外的乌鸦和野猫在黑暗中一唱一和,像极了老妪沙哑的嘶吼声,和婴儿尖利的哭叫声。
他躲在破破烂烂草席子里,黑暗里闪烁着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那一团抖动不止的草席子,手里的藤条比前日打断的那根又粗了一倍不止。
仿佛老鹰捉小鸡起了恶作剧心态一样,捉了又放,放了又捉一般,赵媛将藤条轻轻点地,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的发出声响,将赵恨卿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恨儿呀?你在哪呀?”
“快出来吧,游戏结束了。”
“算母亲输了,明日母亲就不打你了。”
赵媛喊了良久,草席下的人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便佯装要走:“今天太晚了,母亲要先回去休息了。”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赵恨卿再没有听见人的声音,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若当时他天真的‘听话’跑出去,保不齐母亲又像前几次一样出尔反尔,打得更加厉害。
他刚从草席子里探出头,便对上一双如老鹰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