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嫂一起下地。”宋琼落眼皮子一跳,忙说:“然后我们去一趟县里,我带大嫂逛逛。”
王墨注意到,宋琼落并没有把买弓箭的事直白说出来。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狩猎节每家每户都要参加,不乏有村妇和少女都会跟着家里人凑个热闹。
宋琼落一样可以去。
可见,宋砚平时对她是有些苛刻,大概是,经常否决宋琼落的要求,导致她对兄长生出一丝惯性的抵触。
下意识的,不想把自己的事告诉他,其实也是不想遭到反对。
因为失望过太多次,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你自己去。”宋砚拒绝的不留一丝余地,“我和你大嫂,今日有事要办。”
“啊?”宋琼落失望地皱起眉毛,央求地看着宋砚,“我和大嫂都说好了,我们尽早回来还不行么?”
“不行。”宋砚不假辞色,语调严厉中透着强势,“昨日你大嫂刚落了户,今日要去里正那递牙牌登记。”
宋琼落握住拳,极力争取,“户都落了,递牙牌又不着急,明日又不是不可以。”
宋砚不说话,目光威严地盯着宋琼落。
周遭的空气都好像静止了。
半响,宋琼落垂下肩膀,双目中滑过黯淡,“知道了。”
再也不看宋砚一眼,拿起墙边的锄头,大步流星离开家。
在和宋砚擦肩而过时,甚至故意躲开几分。
王墨尴尬地站在那儿。
正打算说点什么,宋砚冷气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让你与琼落谈心,不是让你们有事没事腻在一起,你该适当保持距离。”
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转身,跨步走出大门。
王墨赶忙追上去。
“宋砚。”
看到迎来过往的村民,她赶忙改了称呼,“相公,你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琼落对我亲厚,我为什么要冷落疏远她?琼落只是想去县里转转,一个人多无趣,我们两人有说有笑,互相作伴,有什么不好?再说我也很想去县里。”
走出家门的宋琼落,其实并未走远,听到这话,下意识顿住脚,等待宋砚的发话。
“她没那么娇气。”宋砚面容紧绷,淡淡回。
对宋琼落该如何管教,他自有一番坚持,并不想谈太多。
转了话题:“下午我另有事办,你先随我去里正那儿登记牙牌。”
王墨脚步迟迟未动,不解地看着他,“这和娇不娇气无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待她那么严苛,她是个姑娘家,就算打扮的再像男子,也还是姑娘家,你为何不能对她宽容一些?”
宋砚眼波陡然沉冽,王墨以为他要发火,谁知他却迅速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腕儿将她一扯,拉着她退开好几米。
下一刻,漫天的污水从江家的院子里泼出。
江鸿湛从院子里走出,浑身裹挟着浓浓煞气,满面痛恶地盯着宋砚:“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掉下粪坑,是你下得黑手!宋大郎,你好深的心思,明明会功夫,却伪装成病弱书生的模样,呵呵,好在我命大,这次逃过一劫,可你也别想好过,你这种阴险无耻之人留在村里就是祸害,我大哥会连同我的那笔账,还有我大嫂昨夜之耻,我娘气病的账,一笔一笔的还给你,你们一家等着滚出村子吧!”
今日他养好了伤,总算能下地。
刚来到院里,就听见王墨和宋砚在门口说话,忍无可忍地端着盆出来挑事儿。
宋砚缄默。
漆黑的眼眸,带有浓郁的警告成分,瞥向江鸿湛,却并不张口,似是根本不屑于和他说什么。
他走过去牵住王墨的手腕,转身欲要离开。
王墨却固执的站在那里不走了。
她今日心情不佳,江鸿湛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站在那儿抱臂,似笑非笑,嘲讽:“江家老二,你怎么有脸指责别人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你大哥大半夜的跑来我家里袭击我,将我劫持到北山上,打算置我于死地,阴险无耻的到底是谁。”
江鸿湛眯起眼,眼底怒意翻涌。
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反而理直气壮,“那是你活该,你欺辱我大嫂,留在世上就是祸害,你死有余辜!”
王墨笑了:“人命在你们眼里,都不如她王心柔的一点委屈来得重,到底谁是祸害呢?比起你和你大哥的龌龊心思,我相公做事已经很磊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