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忽听外头有扫地声,便往外看去,叫了声:“老贾,你进来一下。”
“哎,来了,小许夫子,有何吩咐?”
伴随着回话声,一个身材微胖,四十多岁的富态男子,扛着一把扫帚走了进来。
王墨打量他。
白皮肤,胖脸,小眯缝眼里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喜庆。
许贺兰朝她眨眨眼,“你看老贾如何?”
王墨错愕,“他是……?”
没等许贺兰张口,老贾便笑着回话,“回姑娘,下仆是许家的世仆,原先老家还未败落时,一直在许家做账房先生,后来跟随许夫子叔侄来到安县,书院规模小,只有十来个学子,哪来那么多账好算,可下仆是个闲不住的人,平日里就专职打扫,还料理着两分菜地。”
老贾一点也不拘谨,足见得平日里和许贺兰叔侄关系十分要好。
他一笑,就露出一对酒窝,看起来活像个胖财神。
搓搓手,又说:“下仆还略通厨艺,做得一手还算看得过去的菜肴,对了,下仆还会酿酒,做面点……”
“咳咳……”许贺兰打断他,“老贾,你在书院里打杂是埋没你了,现在有个好差事,鼎香楼的大掌柜,你明日就去吧。”
老贾脸色惊变。
笑容凝固住,小眼睛眨巴眨巴,欲哭无泪:“小许夫子,少爷!您这是要赶我走?!可是下仆做错了什么事儿?”
“当然不是,这不是最近书院里生源不足,连我都做起副业出诊赚钱了,你总得帮我分担分担,你平日里又爱吃肉,又爱喝酒,去鼎香楼正正好,包吃包喝还包住,顺道挣些银子回来补贴家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贾狐疑看着他,“咱们缺钱已经缺钱到这地步了吗?”
许贺兰:“修谨他今日一早,又从我这里拿了十两。 ”
“这……”老贾很是为难,包子脸纠结,“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老爷和少爷。”
王墨就借机,笑着接话,“先前我和我相公说好了,除了鼎香楼那边有工钱,我这里每月也会贴补给你二十两。”
一听说是许家的世仆,王墨便丝毫不怀疑,老贾的资质。
她不知道许贺兰叔侄是什么来头,但跟宋砚是至交,又是同乡,身份必然不低。
所以老贾,并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曾经在高门大族里做账房的,必定藏着一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