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乖乖唻,”还是渠玉晶最先开腔道,她其实早就沉不住气了,再不说点什么就要当场憋炸了,尽管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要说些什么以及到底该说些什么,“说我平时能咋呼,我看这个王继秋比我还能咋呼,他那个嗓门比咱办公室原来的电话铃声还响呢,都快把我的两个耳朵咋呼聋了。”
“为俊,是不是研究生的嗓门都这么大?”匆匆忙忙地抱怨完之后她又傻乎乎地问道,简直把大家的大牙都给笑掉了,“那博士生的嗓门是不是更大?俺没上过大学,文化不深,学问有限,你飞机上挂暖壶水瓶(平)高,你给俺说说呗。”
“嗯,我觉得嗓门大小这个事和是不是研究生之间恐怕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时为俊不耐烦地“嗤”了一声之后就这么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并未再多说什么,因为他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觉得这个事也好理解,”倒是桂卿接话道,多少显得有点逞能,所以说完他也后悔了,“驴叫得很响,难道说它也很有学问吗?”
“噢,我还以为研究生都这样大嗓门呢,”渠玉晶随即呵呵笑道,她反正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她没怎么见过研究生这种高学历的人才,“不过桂卿说的驴叫,我觉得倒是有点意思,驴叫起来确实很响,上气不接下气的,驴是没有什么学问,但是,王继秋怎么着也应该比驴强一些吧?”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啊?”时为俊冷不丁地插话道,他也不怎么在乎听者的感受,好像他和她有多熟似的,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刺激到她的神经,“说句难听话有时候人还不如驴呢,因为害人的都是人,驴是不怎么会害人的,如果它害人了,那也是被人逼的。”
“呦吼,钢丝头,你这家伙还拽上了是吧?”渠玉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敬道,“说什么绕口令啊,有话你就直说啊。”
时为俊此时是有些不满,不过这也不怨他,他的本意是想强调“有时候人还不如驴呢”,而不是想拽什么词,要熊味,但是渠玉晶压根就没领会他的意思,竟然抓住他的前半句话死死不放,这更加令他鄙视她了,进而更加觉得她的脑袋白长了。
“要是直说啊,”他将嘴角一歪,索性更加直接地冷笑道,也不管渠玉晶的感受了,“直说就是你这纯属以偏概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用农村话说就是钻头不顾腚。”
“你又开始满嘴胡吣了。”渠玉晶奋起褒贬道。
“王继秋这个伙计搭眼一看就是个世间少找的另类,”他继续认真负责地评论王继秋道,打算暂时把真正满嘴胡吣的渠玉晶放到一边,转而专心致志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是特别喜欢装腔作势和拿腔捏调的那种人。不知道你们对他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感觉很不舒服。”
“他这叫什么呢?”他接着延伸下去,把糟蹋人的本事充分展示出来了,以求在形式和内容上都对得起王继秋的言行举止,“超市的塑料袋,特能装!”
“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在拍电影电视一样,”也又更加具体地评论道,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大家都以为他并没有冤枉王继秋,“旁边都是好几台摄像机专门对着他拍,他也拿着劲在那里愣装。其实,生活就是生活,平凡琐碎得很,你说他闲着没事装什么装呀?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多好啊,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多好啊。”
“你们没听说过这句话吗,”他又把自己的观点拔高了一下,以尽情地烘托眼前逐渐高涨的热烈气氛,“叫点点滴滴都是爱,平平凡凡才是真嘛。所谓的人格魅力绝对不是靠拿腔捏调和虚张声势装出来的,而是由内至外不经意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这就好比小作坊生产出来的劣质香水和正宗的巴黎香水之间的差别:巴黎香水往往一下子闻不到它的香味,但是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和领略,你就会逐渐迷恋上它的味道和气质,而那些地摊货劣质香水往往还没打开盖呢,就香得呛人,气味浓烈得让人想吐,俗不可耐,比杨玉环的狐臭好闻不多少。”
“咦,这怎么就说到香水了呢?”渠玉晶不解地笑道。
“这小子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刘宝库耷拉着个老脸突然插言道,这回可算是轮到他发言了,他也不能总是保持沉默,因为他就算保持沉默一辈子,他也爆发不了,一个被人为炒熟的种子注定是发不了芽、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的,“咱单位里安排那么个位置给他干,他背地里竟然还嫌弃咱单位不重视他,说他们那一批的人哪个都比他安排得好,都是重要岗位的实职正科,都有权有势的,要多场面有多场面,只有他弄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