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公输葵发狠道。她抓住身前的黑木拐杖,臂弯里花白的蟒蛇爬出,正要大步离开。
“五姑留步。”另一边的公输右终于开口。“连三叔、四叔都败在他的手上,五姑此行如何有必胜把握?”
他的声音镇静,不似二位长老那么情绪化。他知道五老感情深,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原本公输五老只要按照吩咐行事,随时撤退就不会酿成悲剧,但现在不仅失去了三位长老,还把一手栽培的十二影卫也失掉了。所以他内心对五老这次没有听从他的吩咐极为不满,但如今还是得稳住二人,以免再出差池。
“公输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容忍你不让二哥办正式的葬礼,现在难道连报仇都不行了么?”公输葵瞪着怒目看他。
“葵妹,不可顶撞家主。”公输长忌冷冷地说。
公输右在心底冷笑。若不是公输长忌纵容公输何澹派出影卫,公输何澹不用死,影卫也会没事。
“之前是地狗,现在又是三叔和影卫,那个魔族人的能力正在恢复,并且看起来已不再遵循和我们的约定,已经是我们的敌人。对我们来说虽然不是一件好事,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公输右岔开话题道。
“不是坏事?家主何出此言。”公输长忌眯着眼睛看他。
“就从他精心炮制了太子弑君的预言就可以看出,与他能力一同恢复的,还有他的野心。就算敖谈担心预言的真实,但此刻也应该反应过来,百宝正在失去控制。”
公输右顿了一下,冷哼一声,一边走一边说:“敖谈一直有意把郡主留在城中,无非是想利用郡主来控制百宝,可惜,他不该把沐雪非也推到战场上来。”
这时公输右不知不觉已走到公输何澹的尸体旁,他俯身下来,凝视着尸体上的剑伤。
“我说不是好事,是因为他的能力已经恢复,可能会给我们的计划添加麻烦。不是坏事,是因为触怒他的人不是我们,而是敖谈。”
“难不成,他想当皇帝?”公输葵眼神一颤。
“不,在魔族的心里,人间的皇帝根本一文不值。”公输右脸色冷峻,渐渐地变得阴冷。
“他不喜欢敖谈,这对我们而言已经是好事了。玉先生说,让我们在西南的军情未传回放天城前,不可与之相争。如今太子已经回来,西南的情况应该很快就有所改变。在这之前,我们不能再激怒他。”
公输长忌眉头深皱,有些不爽道:“玉先生真的确定当南方的军情传来,那个魔族人会离开放天城么?”
“他会的。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这注定他终究是要赴会的。”公输右目光一冷,“一场死亡之会。”
“可如果城中沐雪非那丫头一直在,他怎么舍得离开?”公输葵颇为不解。
公输右道:“因为我相信他不是真心要帮太子,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已。如果他确定沐雪非没有危险,就会转向救另一个,这就是他的天性。”
“人人都想救,人人都救不了。这就是太重感情的后果。”公输长忌捋着花白的胡子,隐藏起怒气。他知道能对付百宝的,大概只有勾玉了,而即便是勾玉也没有正面对付的把握,所以才精心准备陷阱,期待百宝能踏进去。
一切都是他太轻敌了,才让自己的族人相继丧命。
“所以家主不外宣何澹离世,也是担心与沐雪非有所牵扯?”公输葵忽然想到这个。
公输右摇头,道:“二叔是死在沐雪非的手上,真要谈论报仇也该是我们向她报仇。我选择把事情压下,一是确有不想刺激族中寻仇之心;二是沐雪非找到茶庄,大概已知道玄骨是什么,但即便让她知道玄骨在丹的手上也没事,毕竟她不可能去搜太子妃。我把二叔的死压下,主要是因为黑龙骨的刚好出现,若是敖谈怀疑沐雪非,觉得二叔没死,正好可以作为玄骨的掩护,为丹的行事提供便利。”
公输葵稍加思索,逐渐明白过来公输右的意思。虽然她对百宝恨之入骨,但当务之急还真不好刺激这个神秘的魔族人。
既然是敖谈惹恼了百宝,那就让他去忍受百宝的怒火好了。正好也是帮了他们大忙。
在南方的边陲上,紫郡的首府,名为鹧鸪城。传闻是由于城中有一段老城墙是由鹧鸪啄泥堆叠而成,因而得名。这个传言很是离谱,但这座城市的鹧鸪确实很多,因而大家对这个名字倒没什么意见。
残旧的庭院内,一只布满皱纹的大手在橘灯下探出,手心停着一只紫色的鹧鸪,正在啄食手心上的米粒。
小鹧鸪的身体看起来和他的手指一般大小,而随着他的手指慢慢弯曲,鹧鸪也没有飞走的打算,直到最后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