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歌看了看，那光亮，并没当做回事。

将手上蒸好的鱼装好，这才空出手来翻开，边道；“兴许又是她的胡思乱想……”

可翻开有灵光痕迹的那一页，清楚的看到上面圈出来的“情窦初开”。

千重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再翻到前面，一点都不难找到，正是前两天在池边遇到的事，“人气排行”，后面还有一排小字，推易千云登榜首。

千重歌不由想到童羽那天出尔反尔的一幕；“我突然后悔了，天色还早，我不想那么早回去铅华殿，我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的小别峰呢！我们现在就去你的小别峰看看好不好？”

……

虽然当时就怀疑她的目的，不过在后来她醉酒后，他一再追问，她那般了都没松口……

他当她将他弄走，真的只是不想让旁人看他，便未将那无关紧要的榜单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她便是在醉酒后，也未必那么好拿捏，竟是坚持到最后都没改口？

“原来是为他？情窦初开，也是为他，这上面的一切，全是为他能踏上星光大道？在你心里，我竟是……只是挡住他路的障碍吗？”

想到那天后来在小别峰发生的事，他更是怨从心生。

“为他，你竟是连自己都肯搭进去的？

童羽，你把自己当什么？把我当什么？”

“公子？”

他翻个册子，都能情绪大转，谷鼬实在不明，千重歌内心已经混乱一片。

气息略急起来，眼底红光再次蔓延。

“你把我当什么？你竟是骗我吗？你竟能骗到到？呵呵呵……”

那天将她带去小别峰，他固然有窥探她心思的目的，可想与她亲近，喜欢与她亲近，也是真。

他以炽热的真心对她，不管她心底，他是什么位置，不管她心底藏的人究竟是谁，起码他觉得，缠绵的时候，他们都是真的拥有对方。

现在再看之前与她的种种，竟是如此荒唐？

千重歌不住的怨憎；“童羽，你果然是没有心的，你心里可以没有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我是挡在他路上的障碍，你就是不在乎任何手段，利用自己，也要扫除障碍的工具人吗？

你心里都是他，为的都是他，选的也是他？

不是我，从来不是？”

“公子！”

谷鼬的声音突然将他震醒，千重歌猛然回头，有些错愕，显然不记得刚才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谷，我怎么了？”

谷鼬见他这般，上前将他手上的册子夺了，扔在一边，着急道；“你差点又发作了，公子！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断片儿？这可不好。”

千重歌微怔，眼底的红光减退，没那么强烈了，隐隐却还见余光笼罩。

千重歌摇摇头，想着；“经常断片倒是不至于，不过好像是有点频繁了？”

“公子，你还是想法子回去一趟吧！往年这个时候，您已经闭关静修了，这么耗着，您还将戒给破了……身体撑不住的。”

千重歌摇摇头，将那册子拿起来，没有再看，对他摇了摇，眼底泛着隐隐红光的冰冷道；“就算要走，也要将当下的事解决再说，总不能给人耍了，还要卷着尾巴回家自己哭。”

谷鼬；“有人敢耍您？不是您一直在耍别人吗？”

“……”

千重歌不说话，就拿着一双凤眼回过头盯着他。

谷鼬在他跟前，脑子从来都不太灵光，这会儿给他这么盯着，倒是灵光起来了，当即闭嘴，言归正传道；“公子想做什么？”

千重歌冷笑，挂在此刻他一张苍白的脸，殷红的唇上，这冷笑便隐约诡异起来。

手里的册子，已经给他捏的走形，千重歌阴测测道；“自然是让她难以预料的惊喜了？”

然后，他嘱咐道；“将姜氏的探子尽快丢出来一个，探子抓到了，自这样劳心劳力的戒严不会持续很久，但凡他们前脚撤，我们的行动自然就能继续进行。”

谷鼬点点头，看看他依然不太好的脸色。

“公子确定，不立即回去闭关？”

千重歌笑的狰狞；“我若不将她给我的耻辱还回去，又怎能真正安心闭关？”

“……”

谷鼬沉默了，说实话，他很怀疑他这话中其中的真实性。

千重歌手里的册子捏的变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颈子与手背上的青筋都凸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