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摇头,有些吃力道;“我也说不清,可能是注定好的命运轨迹吧?也可能是什么诅咒。”
千重歌看着她恍惚神游的眼睛,心潮阵阵翻涌,不由自主揣测;她勾勾画画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在某种迫使下写的?若真如此,她只是个被动的执行者?可……
到底谁能控制得了她这个人间的神?
童羽不知千重歌此刻心中已经千层浪起,她继续着自己的倾诉。
“我不知道今天告诉你,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我能感觉到,对你并不是好事。”
她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想笑,可此刻在她这张苍白的脸上,却多了份苦意。
她说;“一直以来,我貌似在救人,可同样也导致了另一些人的命运,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千重歌,我不想你也是其中一个,
我想改变,想让所有人都好好的,可今天的事让我再次清楚的意识到,人从来只有选择,没有两全。”
千重歌眼帘微颤,掀起眼皮,此刻看着她眼角的那份湿润,他隐约明白,今天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了。
犹豫一瞬,他顿挫着开口;“你,在为钟离山为我们断后的那些人……难过吗?”
童羽转眼看向他,眼里水雾弥漫,却是含笑的告诉他一件事。
“千重歌,你知道吗?我是故意的,在带那两个孩子离开钟离山的正殿之前,我是有意羞辱他们,激起他们斗智,走出那道结界的。”
“……”
“在他们如何对待两个孩子后,我不觉得他们还有活着的价值,冲到三清池不宜,我不确定我们有没有那个余力坚持到最后,
更不确定就算封魔大印能修复好,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脱身,后援不明,前途也未知,我想为那些弟子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
当看见他们畏畏缩缩走出正殿的密室,反过来希望我能带他们逃出升天后,我已经选择了牺牲他们。”
“……”
千重歌看着她,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没有谴责,没有干预,甚至没有情绪的听她说着这些。
只在此刻,很寻常的问了她一句。
“为什么又后悔了?”
童羽笑着哭了,痛的卷缩起身子,依然不能停止这样的冲动。
她颤栗了声音,却字字清晰说;“我以为我能做到,并且很自信是正确的决定,
可当他们真的冲出来,以毫不退距的姿态,舍身成仁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根本没权利去替他们决定,我根本没权利去评价他们,
谁都有求生的权利,可我将他们的后路断了,换成了我们的生路?”
她笑,反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卑鄙?我和他们在自己死和别人死之间,做了同样的选择。”
千重歌探手,食指将她眼角垂落的泪珠给拨掉,也不说话,屏着呼吸,思索了下,突然对她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
————
————
童羽愿意的,只要不是一个人在封闭的房间里,去哪儿她都愿意。
千重歌给她穿了件外衣,又在外面裹了件绣着许多白羽的海天蓝斗篷,驾驭着玲珑扇,带她来到缥缈山的大后方,一座稳稳立于山巅,牢牢坐于山上的巍峨宫殿前。
“苍穹殿?”
远远看见大殿前树立的巨大石碑上刻印的三个字,再看后面如同俯卧着的上古凶兽一般阴沉的黑色大殿,童羽在千重歌怀中,有些不明。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苍穹殿外无人值守,殿内却是层层守卫,千重歌便是缥缈首徒的身份,没有调令,也不能随便入内,他便抱她在旁边的一处小山峰上停下,对着苍穹殿与她道。
“你还记得为什么你的寝殿,要建立在这么个缥缈山中,风景灵脉都不算顶好的山峰上吗?”
童羽反应过来,她问的应该是天羽老祖,可她不是天羽老祖,当初设这个人也没想那么多,自然不知这诸多细节。
便诚实的摇摇头。
这答案不意外,千重歌怜爱的揉揉她脑袋,再次将她扬起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倚着,边看着那巍峨十足,与怜卿的瑶光台比,却着实不太美观的宫殿,道;
“现在我跟你说的这个,不是我在关于你的典籍上看到的,是听怜卿长老讲课的时候听过的。”
然后他就像当初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