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盯着那女子将大半个鹰腿儿吃下,眼看着女子不能再吃,他这才罢休。
女子不像个寻常山村妇人,更像是家道中落,或者与孩子一起流落到这里的书香贵妇。
便是沦为荆钗布衣,依然干净体面。
小孩服侍自己母亲梳洗过后,服侍她睡下,小孩又将自己的房间整理干净,换上干净床单被褥,与她说。
“你今天住这里,衣物的话,先换我母亲的,虽然有些陈旧,都是干净的,你安心穿,
以后若是没地方住的话,都可以来找我,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千万不能露宿荒野,会有很多野兽;
更不能随便相信男人,比野兽还可怕。”
她乖乖的点头,然后又不懂了;“你不也是男人吗?”
“我……”
小孩子脸一红,强撑着,想辩解,开口想到什么,望了望旁边的房间,又不敢太大声,怕吵了隔壁的病弱母亲。
他低了声音,强调道;“我是男子汉没错,不过还没十五岁,家中又只有病母,与你名声无损,可若是成年15岁以上男子,你与之共处一处,便是那人是君子,只要有人看见,没事也能给旁人说出三道河来。”
“哦!”
她点点头,然后又疑问了;“我为什么要管旁人怎么说?既然无事,为何又要说?”
“这……本是无事的,可……总有多事之人,三寸之舌,无事生非……
总之,人言可畏,
你若真想在人堆儿里生活下去,人的规矩不能不守,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可能,没那么自在。”
想是觉得,这小孩没理由骗她,且他是她第一个接触到的人,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和依赖,他欲言又止,说不痛快,她也不追根究底,应的爽快。
“好。”
转头看看他母亲的房间,她低了一下眼帘,眼睫如蝶翼,闪动了下,她学他刚才的样子,也低声许多,倾身问他。
“小孩,我们能出去一下吗?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小孩蹙眉,有些吃不消了,可怜兮兮的软软声道;“你莫不是还有十万个外什么在等着我?可别了,你若真住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我慢慢教你如何在人的世界生活好吗?”
她摇摇头,诚恳道;“不是为什么,是关于你母亲的。”
“……”
小孩愣了愣,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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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关上门,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外,并肩坐在高高的门槛上。
夜深人静,还是不敢太高的声音。
她开门见山说;“你母亲,快不行了。”
小孩一怔,正常情况下,若是有个陌生人,在亲人还在世的时候,便是重病许久,乍然听到这句话,必然暴跳三尺,拒绝往来的。
可这小孩一怔之后,却是十分平静,起码表现的很镇定,心却是突突的加速了。
不太确定的问她;“你,能看得出来?”
她诚恳的点点头,说;“她的气,快没了,你……”
她的食指尖,点点他小小的胸膛位置,说;“这里,和她一样,脆弱。”
小孩赫然失笑,却是浓浓的苦涩意味,是那种已知天命,实不该在他一个八九岁小孩身上能有的。
“在没来到这里时,我其实就知道了,母亲觉得,瞒着我,我就不会太痛苦,乐观点,能多活几年,
她的病如此,我的身体也如此,当初在家时还好点,有人照顾,药石不愁,可当那个城给妖兽群侵袭后,家破人亡,只有我与母亲,还有家中一个老仆逃出来,
躲到这山中,没两年,老仆也在捕猎的时候遇上野兽,再没回来,那之后,兜兜转转,随着村子里的人,转了一圈又一圈,和那些野兽做周旋,糊口活命,连番周转和惊吓下,母亲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上次在暗堡躲避那些凶兽的时候,一个很有名的老大夫给娘亲看了病,他与娘亲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娘亲当我不在,还当没事人,不打算告诉我,
我知她这病是治不好了,便想让她最后几天过的好一点,可我这么瘦小,打猎除了设套,圈一些小兔子,小动物,大一点的都抢不过别人,
可魔兽肆虐这么久,饿肚子的人何其多,狼妈妈都来不及生狼崽子了,哪有那么多小东西给我们捕?
我们这里有个传说,苍云之巅是与天离的最近的地方,之前不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