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歌瞬间绷起心弦,虽然知道,可能已经晚了,他还是下意识挣扎一下,小心的问她;“怎么了?”
童羽合住无字书,垂下眼帘,好像在纠结着怎么开口,终究,她还是选择了询问的方式。
问他;“呐!千重歌,从确定颜是你的化身之后,我心里其实一直存着一个疑问,其实,最开始不确定颜是你,也是因为这个……”
她抬头,一双眼睛沉静的看进他眼里,好像从此刻起不愿错过他任何情绪变幻,问他;
“你是怎么让自己,在金水两种灵脉之间切换自如的?”
“……”
千重歌心选猛然一紧,莫名加速。
果然,还是到这一天了。
之前被戳穿身份的时候,他就想,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或许是她也下意识不想面对这一天,或许是他们面临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无暇为此分心,直到前一刻,她还没有丝毫记起这件事的样子,这些天他偶尔还会想,以她这样的记性,或许早忘了?可……
显然并不会。
只要他一动用灵力,必然让她记起这件事。
如今戳穿,除了下意识怕她挖的更深的怯懦,其实心里多少有些释然。
悬着的刀子总算落下,无论痛与不痛,都算有了结果。
他赫然失笑,以此来掩饰心里的那份还鼓窜的慌乱。道;“果然,还是给你发现了吗?”
童羽依然看着他,这次没有笑,也没有放软态度,甚至没有标明态度,就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这种眼神反倒更容易凌迟一个人的灵魂,尤其凌迟他的,还是他百般小心,不想让她知道他另一面的人。
千重歌脸上的笑坚持不下去了,垂下眼帘,这笑一旦收起来,便是在这花境世界,整个人也处于阴沉状态。
他声音也冷淡许多,倒不是对她冷淡,只是他的音色若是没有情绪的情况下,便如同没有温度的金属发出的声音,并不如往常在人前的悦耳讨喜。
他问;“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那些梦里,我梦见一次,就如同经历过一次的预知梦吗?”
童羽微怔,眼里漾起一丝波澜。
千重歌并没发现她这一丝波澜,继续道;“我没有告诉你,我修炼的不只是缥缈一派,能够在那个梦里探知的所有途径。”
童羽倏然;“所以,你还修炼了千魔宫体系的阴邪术法?”
千重歌失笑,一手按住有些发疼的脑袋。
笑的越厉害,脑袋疼的越厉害,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嘲笑,是笑她如今才反应过来,还是笑自己终究对她的宽容抱以太多的期望,已经分不清了。
只道;“你曾说过,术法没有正邪之分,有的只有用术法之人的区别,你知道听到你这样说,我心里有多欢喜吗?”
他看着她,眉眼带笑,眼睫却微微颤栗着。
童羽知道,这个人平时风度翩翩云淡清风,可因为他出声在那样爹不疼娘无力的家庭里,纵然贵为高门贵子,内心却是比谁都要敏感的。
他越发懂事,越是证明他曾经委屈更甚,他越是能力出众,越是说明他吃过的苦比旁人多。
百般娇宠才能天真善良,阴沟里长大的孩子,心向阳光,也得有这个本事脱离脏污才是……
童羽并不想因为他修炼那一门派的术法而责怪他,可他这样清醒的人,明知后过而还要去做,就没那么容易让她谅解了。
千重歌说;“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
“可我也知道,作为仙门正统,修炼别的门派术法,尤其还是仙门所不齿的魔修,我将面临的是什么,
也明白,缥缈会因我门楣受辱,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所以,从未在人前使用任何缥缈功法之外的术法,
后来遇到你,虽然知晓,你并没有这些正邪区分,却是害怕你有所不喜,也没敢显露,
直到知道你偷偷跑到南部这么危险的地界来,又怕你责怪我不好好在小别峰修炼,便以另一副化身与属性接近你。”
童羽听他说到害怕她不喜欢才不敢向她暴漏,心里已经化成了一滩水,什么坚持都没了,疑问还是有的。
只是多了份无奈,她问他;“那为什么明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和师门带来这么多麻烦,还要走这条路?”
童羽这一刻真无奈了。
她以为,这一次她能避免他与千魔宫牵扯上关系,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