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歌霎时安静了,可整个人沉入一种很阴沉的状态之中,童羽按着他的手顿了顿,犹豫了。
讲真,她感觉他这个样子远比愤怒的时候更危险。
两人僵持的有半分钟,身边甚至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两人的头发在风中飘舞,衣带与袍摆蹭出“唦唦”的响声,水岸边的男人依然稳坐如山,眼帘垂着,如同他不远处的这两个人,全是镜花水月,无需他多做在意。
终于,千重歌再次开口了。
他问她;“我比谁都知道自己的来历,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他与我有关?”
童羽;“……”
童羽一时间是无法给他准确的答案的,可此时此刻她知道,她若无法劝住他,他既然已经能到这里,还是会找机会对那个人下手。
这样太多不可知的事,不能发生。
童羽强自镇定,问他;“你以为这个秘境是藏在我的元神之中?为什么我追你的元神追到这里,为何你也能到这里,你难道一点都没点数吗!”
千重歌紧紧握着鞭子的手,手背的青筋清晰的爆出,心中千般万般个不甘,低沉的怨念道;“不管他是谁,他已经是个死人!”
童羽眼底眸光柔软几分;“我知道。”
千重歌;“他是耗损着你的力量,才得以苟活至今天,你知道每次为了让你尽快恢复,我用了多少心思吗?可你如今,便是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个累赘,你也不要割舍掉他。”
童羽多了几分无奈,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颊,抚慰他的不甘;“我知道。”
千重歌一把将她伸过来的手给打开了,愤怒道;“可你每次在我为你费心费力的时候,都在和她牵扯不清!”
童羽;“……”
这误会可大了。
她恍惚着,刚想告诉他,现在舍不得,纯属是不敢随便决定,他却一把抓住她手腕,这次不再是甩开,而是要握断她的手骨一样,不肯放手。
千重歌眼尾的嫣红更甚,瞳色也赤红起来,怒道;“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无论对你多好,我对你来说,始终是个有空可以打发时间的玩具!”
童羽手骨发疼,头皮发麻,试图安抚他暴躁的情绪;“不……你说成这样感觉好奇怪呀……”
他却不管她,又道;“这次也一样,我自己在外面着急的要死,你却在这里和他有说有笑!”
童羽;“……”
千重歌完全红了眼睛;“我不管他是谁,究竟与我有什么关系,与你过去又有什么关系,
童羽,你看清楚,
现在活着的是我,拥有你的也是我,
浮屠城主也好,那个你喜欢的千重歌也好,他们都不存在了,你休想再从我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
童羽;“……”
他觉得他与她之间的话题更远了,她需要告诉他,她还没原谅他,他们的关系,他一个人无法决定这件事吗?
这个人根本没有给她可以考虑的机会,更别说是说话的机会了。
快要握断她手腕的手,忽然整个手臂将她勒住,童羽只感觉整个人一轻,脚下已经离地。
她头抬不起来,耳边传来千重歌愤怒的警告声;“暂时放过你,你再敢作妖,下次我再来,你便只能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童羽;“……”
这好歹也可能是天羽老祖过去的情人呢!他这样横,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让说句话呀!”
童羽愤怒中,已经被他强行带离这个湖心岛,而水边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了眼他们一闪而过的灵体,只剩下淡若清风的微笑,湖面微风吹过,绝艳的脸上落下一层淡淡的落寞。
喃喃道;“这一次,依然没能告诉她呢!这样下去,还是要受罪的吧?”
“……”
————
————
骄阳殿;
童羽赫然睁开眼,一下子弹坐起来,抬手,手上重如千斤,转头望去,是一只手扣在她手臂上。
童羽下意识想挣掉自己的手,却反之将那只手带起来,只是手依然抓着她,没松手。
昏迷前的是,加上湖心岛的事,一场场都是不好的记忆,童羽有点毛骨悚然了,忍不住道;“放手!”
那只手没有放手,反倒一用力,将她向床里躲着的身子,往外拽的踉跄一下。
男人阴沉到怒不可遏的声音,质问着她;“你不是要说话吗?现在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