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童羽更确定了。

原文中，身陷姜氏危机的不止易千云这个主角，还有他。

不同的是，易千云当时收获了南湘霓裳这个红颜知己，彻底提升了与天命剑丧心之间的契合度，修为境界可以说都进阶了一大截。

与拥有主角光环的易千云不同，他却是给姜氏的毒药差点折腾去半条命，黑化的种子，也因为能挖掘人内心阴暗面的毒药影响下，就此埋下。

虽然最后他也凭着顽强的毅力冲关，活命，与满身光环，收获丰富的易千云相比，太难，收获也太微弱了。

姜氏是易千云命运通向巅峰的重要一环，也是他走向地狱的重要一环，他会提早铲除姜氏，此时此刻，了解他来历的情况下，她不难理解。

可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在他的种种计划中，她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难道不知，对他如同人间地狱的姜氏，她落入其中，不会比他好多少吗？

所以他的感情，究竟几分真，又几分假？

千重歌抬起头看她，伸出手，好看的指尖快碰到她脸颊那一刻，乍然感觉到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留意到后，她刻意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可他还是留意到，她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褪去血色。

千重歌到底还是自己停下来，与其说是体贴，倒不如说是担心面对，她再躲开他的冲动。

那样的情况，她不想再一次面对了。

他看着她，有些遗憾道；“所以，你在乎我对你是否存在利用吗？”

童羽眼圈再次泛红，在她本来就已经苍白的脸上，尤其显眼。

童羽重重的点点头；“当然在意。”

没有人不会在意吧？何况他对她的谎言太多，她根本已经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又是虚假了。

千重歌含笑，低头，继续给她抹着药，道；“那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童羽眨眨眼睛，不确定的问他；“等价交换吗？”

千重歌抬头，想了想，对她点点头；“算是吧？不是有句话说，以真心换真心吗？你救过我一命，我还你多少条命都可以，你想让我坦白真心，你也得坦白真心才成。”

童羽一怔，有些意外；“一命……”

她恍然记起，他说的应该是她刚来那会儿，帮他解决了偷袭的魔卫军，却给他误杀的事才是，可立即又困惑了；“这事我谁也没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照她对他当时的理解，别说是误杀，就是刻意的杀害，他若没心情的话，那个时候也不会管自己手上是不是多她一条人命吧？

而且照书灵后来谈起，他应该是不曾留意过她当时状态吧？对她怀疑，也是在她扰了他事后……

千重歌无奈叹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的记性吗？就算当时我没留意到，不代表我没印象，再说，后来你不止一次替我挡刀，傻子也能想起来了。”

她不傻，可她真没料到那样都能给他对上。

千重歌；“所以你救我，也不止一次，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为何对你这般耐心？”

童羽；“可是……”

童羽还是有些犹豫，千重歌看着她，打消她的顾虑；“你放心，我不问让你为难的问题。”

千重歌想到他的身份在她面前曝光之后，也确实没有再更多的隐瞒，便不安的点点头。

千重歌看着她，这才平和的开口；“我的命运，和你有关吗？”

童羽心弦一紧，刚想说他刚才还说不问为难她的问题，可又一想，他已经没有直接问“我的命运，是不是你一手造成”这样的问题，不由又歇下气来。

有些内疚，点了点头，也没敢多说；“嗯。”

千重歌按在她腕上的指间顿了顿，不知在想什么，童羽最怕的还是他的偏执再被激起，所以心里有些紧张，面上也是小心翼翼。

索性千重歌并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易怒，调整了下情绪，又问第二个问题；“之前你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我，是真的吗？”

童羽眸光微闪，是心疼，因为她的不肯坦诚相告，他质疑起她如今所说的任何话了吗？

童羽看着他，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是真的。”

千重歌脸上的抑郁退散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像好不容易偷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笑的小心翼翼，又怕被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