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恶毒与贪婪,谁也想不到,这样的惨祸竟然是一场人为的阴谋。
野心家们躺在尸山血海中,嚼着恶臭的尸髓,为自己紫红的官袍再添上了一笔朱砂色,远在京城的世家贵族们又有谁听得见远在千里之外的哀嚎和惨叫。
灵帝倒是终于停了自己醉生梦死的求仙之路,时隔多年又一次出现在了那把龙椅上。
朝堂之上,都是文臣们口沫横飞的征讨与痛斥,词藻之华丽,行文之大胆,你来我往,各显其能。偏武将一边却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竟有志一同的安静如鸡。
灵帝终于忍不住忘掉了他修炼多时的凝神养气之功,大发雷霆,差点将几个领头的将军全推出去砍了。
英雄,总要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才能体现出他的最大价值。
当三皇子与忠靖王不顾自身安危,出班请战的时候,皇帝差点流出了激动的眼泪来。
接下来“英雄”义无反顾踏上了收复失地的征途。
而相反的,身体孱弱的太子在此时越发被御史刀锋般的舌头逼至了绝路。
朝廷的博弈还未结束,苏家的倾覆却已在眼前。
此刻的侯府早没了往日的风光。连大门上武安侯的牌匾也已经被摘下来丢到了一旁的地上。
只不过,苏浅却是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和梦境中不同的是,这次没了那封能将苏家踩进泥潭的谋反证据。
而因为之前相府和侯府之间的那场龌龊事,沈珏不但没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反而在大朝会上历数了苏锦渊这些年的功绩,让苏府的罪责减轻了许多。
只是削爵被贬为庶民已经比之前所预期的好了太多,至少没了前世被杀得人头滚滚的惨况,也算是今生苏浅所做的一件功德吧。
“姑娘,禁卫军已经到了前门了。”绿棋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苏浅只略略点头,便换了一身缟素的大衣裳。
摘掉了头上的钗环,只留了一支银钗束发,这钗很简单,只在钗头上挂了两只小小的银铃铛,是她弟弟用大儒奖励的银子买给她的,还有他小手特意刻上去的一个花体q,是她特意教给弟弟的。她实在不舍得被人抄走。
用素纱蒙了面,苏浅带着一众丫鬟站到了小院中。
西院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嚎,和安安静静的东院像是有了天与地的差别。
院门大开着,一脚踏进来的赵玄便看到了被丫鬟们围在当中的纤细少女。
只是和他的想象不同,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到她的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灿若繁星。
她只是这样静静站着,不惊不恼不焦不惧,突然竟让他想到了那莲花:泄香银囊破,泻露玉盘倾。我惭尘垢眼,见此琼瑶英。
赵玄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心下暗惊,不动声色走过去叉手一礼:“奉旨抄家,请规避。”
她只微微一福礼,便由着军士押着,被丫鬟们护在中间朝门外走去。
赵玄忍不住,还是道:“职责所在,但我与侯爷曾是同袍,如有难处,派人来世子府寻我。”
苏浅心里一暖,回身冲赵玄再深福一礼,不为了他这不知是场面还是怜悯所说的话,只为了这份劫难时所给予的温暖。
看着那丫头就这么走了,赵平扬了扬眉,看了眼赵玄,还是冲兵士挥了挥手。
当日整治牛氏的大厅此刻却是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皆一脸如丧考妣的栖惶。
看到自家娘亲被几个忠仆围在当中安安静静,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苏浅暗暗松了口气,不愧她这几天日日的开导。
见了苏浅,刘氏急忙将人搂在了怀里。苏浅这才感觉到,她娘虽看似平静,实则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着,手也有些冰。
苏浅轻轻用手抚着她的背,想着抄家的那个人,悄悄冲阿娘耳语了他说的那句话,也算是给了她娘一点安慰。
“天杀的苏锦渊啊!你可害死我们苏家了!”
一声尖利的嚎哭声由远及近,正是之前被关进府中祠堂的牛氏。
当日牛氏犯了大错,按着苏老头的意思直接一碗药送她归西就是。心思恶毒,秉性又贪婪,就算生再多的孩子也弥补不了她差点害死全家的罪。
苏锦先虽有些不忍最后也没说什么,倒是刘氏得了苏浅的提示,最后只是将牛氏关进了祠堂,每日粗茶淡饭的熬着她,没想到,家里遭了大祸,倒是将这个祸害放了出来。
牛兰月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众人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