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吗,他偏要一记翻云手将那片遮羞布给掀了,索性大家斗在一起,看谁的拳头更大,那便谁拿宝贝……
苏浅独自一人穿行在暗巷之中,暗沉沉的夜色为她瘦小的身躯做了最好的掩护。
这是一条只有拓跋族人才知道的密道。在今夜之前,她让丹西绘制了整个拓跋家族的地图,因为她确信雷连磊如今必定是被关押在拓跋家族。
这是她与周唐两人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
据丹西所说,他们一家三口原本共同隐居在拓跋族内,一直以打铁为生,其母只是拓跋家旁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早在多年前就因病亡故了。
雷连磊虽是汉人,但为人忠厚,不惹是非,尤其打铁器的手艺非常好。
别家铁铺打出的兵器,砍上百次就卷了刃,他打出来的就能耐用许多,且十足锋利。
在这样的乱世之地,手里有这样一门手艺,拓跋家族里多少都会有庇荫,因此雷家的日子倒也算过得去。
事情起自今年上半年一次拓跋家与中原的买卖。
当时雷连磊只说多年未回中原,想回去祭拜祖先,这原本也不算什么事,可就在他们商队回来之后便怪事连发。
先是有伙计失踪,后又有人被杀,紧接着便是巫家上门抓人,至此才有了丹西救父的事情。而自始至终,就是丹西都不知道给她家带来灭顶之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直到她爹被抓走前,她还一直以为她爹只不过是拓跋家那么多铁匠里手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普通铁匠。
苏浅和周唐都觉整件事不可能只有巫家参与,尤其以如今的情形来看,巫家几乎是承担了全部的压力,而本该和巫家站在一起的拓跋家和风家却选择站在岸上看戏。
这不科学。
你可以解释成拓跋家被巫家抢去了宝贝,心里不忿,乐得在一边儿看巫家的热闹。
但更合理的做法不应该是趁你病要你命,去把原本属于拓跋家的宝贝抢回来吗?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又正好说明了,这三家如今应该是将利益绑在一起了。
再想像一下,万一真的是神兵利器被制作了出来,而他们又完全掌握了这东西。那么不管是哪方势力都将趋之若鹜,不择手段。
而作为既得利益者,将会得到的财富和地位将无法估计。
这样算下来,这三家哪怕承受再大的损失,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而能让巫家甘愿挡在最前面,想必得到的利益也会与之成正比吧。
这样看起来,苏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们绝对不可能把摇钱树放在承担压力的巫家,那么如果是风家和拓跋家来选择的话,苏浅觉得最有可能藏人的反而是最不可能的拓跋家。
当别人都认为不可能时,才是最有可能,也是最安全的。
谁能想到巫家抢了拓跋家的宝贝,又甘愿承受了所有的来自外界的贪婪及恶意,那人却居然仍旧在拓跋家?
恰恰就是这样不合理的才正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今晚是昌达古城中的外来势力正式和巫家开战的一夜,所有能打的全都集中到了巫家所在的城南。
而苏浅一个人则来到了城东,一路潜行,拓跋家的庄院已是近在眼前了。
今晚至关重要。
即便是救不出人来,她也得摸清了拓跋家的情况才行。
该死的周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就让苏浅一个人来完成任务,他也不怕自己掉进狼窝被俘虏了?
苏浅可没那个自信。
如果有人对她严刑逼供,她保证自己一定会招的。
不过,经历了半年多的战乱,如今再执行任务时苏浅倒也没了从前的那种忐忑和畏惧。
这半年她可是没有一日懈怠过自己的训练,虽说如今打架的功夫尚不算顶尖,可逃跑隐匿的功夫她却自信得很,想必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的城东很安静,热闹都被集中到了城南,今晚那边的血雨腥风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拓跋家的安宁,整个城东反而显得有些死寂。
过了眼前的暗巷之后,便是毗邻拓跋府的外围了。
一排外院杂役住的地方,脏乱自不必提了,便是一些姿色不好的暗、娼也会选在这样的地方租间小屋挂条红纱做起自己的皮肉生意。
毕竟大户人家的奴仆,那也是比流民有身份有银钱的人群,偶尔碰到个不嫌弃的,没准还能从了良。甚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