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静等在原地的隐鱼却逐渐放松了戒备,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既盼着少年趁着这时机动手,让自己彻底了结了他,省得成天为了这么个小人物费尽心思;又害怕他动手,仿佛心里存着什么旁的想法,害怕承认这少年是自己的仇家派来的……
他能感觉到之前那少年凑近了他不知在看什么,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击必中的杀技,那人却慢慢退回了原地,竟就这样缩了回去。
隐鱼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暴露了?
还是……他另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的脑子越发昏沉,已经容不得他再胡思乱想下去,逐渐的,他也不再压制药力,让自己很快沉入了解毒的状态中。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隐鱼才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鹰隼样的目光便锁定在了苏浅的身上。
这少年竟然……真的没有动手?
两人随即各自收回视线,没事人一样各自忙碌起来。
隐鱼将玉匣里的瓷瓶都拿了出来,一共是八瓶,他递了四瓶给苏浅,也不说话,将剩下四瓶装好,这才转头看向了外面。
苏浅接了瓷瓶却没装好,再看了眼那玉匣:白玉无瑕,玉质通透,看起来十分不错的样子。
她将手中的瓷瓶重新装回了玉匣,再随手扯了一块布将那玉匣,连同方才便看中的几只瓷罐团了团打成了包袱背在了自己背上。
那几个瓷罐她一上来就注意到了。虽然没打开看过,但她能闻出来,那里边是难得的几种毒虫的卵。
别看这些东西是害人的毒物,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贵重药材,只要搭配得当,调配出比方才吃的那种解药还要好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隐鱼皱眉看了眼少年,摇摇头,觉得有些无语。
想不到经过这么多事,这人竟还是那般贪财,爱占小便宜。
却猛然间想起之前将人抱在怀里时,自己那种僵硬尴尬却又有些隐秘开怀的复杂心思,脸竟不知不觉红了。
掩饰一样的低咳了声,他才冷道:
“巫家的手段肯定不止这些,你且跟紧了我,咱们从这边突出去。”
隐鱼突然伸手拉了个什么东西,耳边一阵吱吱啦啦的响声,却听院子里很快便传来狼哭鬼嚎的骂声和哭叫声。
不待苏浅看清楚,就见男人一个纵身自窗户飞了出去。
苏浅眼眸一缩,急忙紧紧跟了上去。
却见前面那人竟以那些人的头顶为路,不断踏了过去,眼见着就隐没于一片不起眼的木屋间,她急忙如法炮制跟了上去,很快便将那些哭嚎声甩在了身后。
追着那人的足迹又转了几个圈,才落入了一间简陋屋舍之中。
乍一落地,苏浅浑身的肌肉便又一次绷紧,紧紧与那男人站在了一起。
眼前又一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她能清楚的闻到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俩,至少还有三个人的气息。
“兄弟你可是后来的。咱们江湖中人行事可要讲规矩,先来后到懂不懂?站后边去。”一个阴柔尖细的声音响起,是个女子。
“师妹不可如此无礼,这位后来的,倒是可以先进去,咱们作为长辈自当照顾后辈。”这个人身上有股腐败腥臭的味道,那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才会有的味道,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来路。
另一个人没说话,不知什么底细,隐鱼也不说话,苏浅就更加不会开口了。
就算没什么江湖经验苏浅也知道这屋子里的三个人绝对不是善茬,那个不出声的躲在东北角落,给她的感觉最危险,就像是躲在暗处随时择人而噬的毒蛇,随时盯着他们,准备在他们不防备时咬上致命的一口。
只是,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似乎不只是为了防备其他人,而是在找着什么机关。
苏浅瞬间想到之前隐鱼说的话,他说拓跋家这处院子底下有东西,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个雷连磊就被关在这座小院儿的地下,所以,他们是在找入口吗?
这个时候,前面那对师兄妹似乎是研究出了什么端倪,两人退到了一边,那女人道:“那假道士,该你去看了,想捡现成的,没门!”
那人却没动。
苏浅看了眼挡在她面前岿然不动的男人,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三个明显要搞事情,而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他们这一路来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