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捏着的圣旨也不知该继续念,还是该先问清楚……
突然,赵玄却抬起了头来,一双虎目内含杀意投射了过来,那一身的煞气惊得罗襄差点将手里的圣旨也丢了出去。
被赵玄这一眼吓得几乎软了腿脚的罗襄当即再不敢怠慢,也不敢再耽搁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将这要命的差事办完了好回家去好好缓缓。
圣旨重又被拿了出来,这一次连宣读的速度都快了一倍:“……此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苏氏授三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赵苏二人郑重接过旨意,两人起立,相视而笑。
此刻所有人皆呆若木鸡,只有郭廷王铁两人乐得两张大嘴合不拢来,大声欢呼起来。
随即三军齐乐,大声欢庆,恨不能将这一方天地也掀翻了过来。
赵文达愣愣看着眼前一双璧人,心底却越发寒彻骨髓。
他就说嘛,殿下何等英明神武,怎会留这样大一个把柄给人,他就眼睁睁看着,任由秀才上蹿下跳的折腾,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深渊却不阻拦,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殿下这是早厌了秀才了呀!
赵玄此刻可无暇顾及其他人的反应,他手里紧紧捏着苏浅的小手,转头冲身后的一众或惊喜或呆愣的手下,拿出了藏在彼此怀中的血玉佩,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朗声道:
“感谢陛下成全我二人的婚事。当日安国公还在镇守北境之时便与我俩定下了两家的婚约,以此血玉佩为聘。直到北境罹难,苏氏一门在上京遭受歹人荼害,浅浅才只能乔装来漠西投靠,之前因着她父亲蒙冤,不敢透露身份,只能委屈在军营之中。如今终于云开雾散,圣上英明恢复了苏家一门清白,更加封我妻为北宁县主,此也不枉我二人这番苦守。如今圣旨下,我俩终于可以苦尽甘来,缔结良缘,成就一段佳话!儿郎们,今日本帅要杀猪宰羊,大宴三军,大家不醉不归!”
苏浅抬头望向大声宣告的男人,心里不禁划过一道暖流。
他原来选择的是这样的时机,以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恢复身份,这样一来,不论是她女扮男装入军营,还是婚前就与男子同住营账,同上战场,亦或者是还未成婚便与未婚夫勾勾搭搭,这些所有有可能诋毁她名声的一切都被很好的诠释和澄清了。
是未婚夫对她的保护,是有情人之间的相互关怀。
她成了有情有义的痴情女子,有大义,有担当,重诺至孝,不仅不会有污名,反而会令他们这一段成为传奇与美谈。
苏浅眼眶有些热,当热泪流下眼眶时,她脸上挂上了最灿烂的笑容……
这下子,军中所有对苏浅的质疑和指责全都变成了笑话,一切的误解都化成了羞愧与祝福。
接下来不断有人上前给赵玄与苏浅道歉并祝福他们。
因着如今知道了苏浅的女子身份,再一想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贡献,直率淳朴的汉子们便尤为敬重和爱戴起她来,甚至因此出现了一大批世子妃的拥趸。
这一欢庆就是两日。
罗襄整个人都好似脱了一层皮一般,被一众热情兴奋的将官拉着连灌了两日的酒,生生又睡了一日才醒来。
一醒过来就看见了哭肿了一双眼的王婉柔。
那王婉柔见罗襄总算醒了,急忙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道:“王爷救我!世子如今要以暗通军事的罪名拉我去审问,王爷知道我都是为了王爷才这般做,我都是为了王爷你啊!求王爷千万保我性命!”
罗襄登时酒全都醒了,一咕噜爬了起来,瞪向王婉柔,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暗通军事?什么受审?你做什么跟老子有何关系?”
王婉柔哭着膝行几步,到了罗襄的面前:“当日若不是奴前去宛城提醒王爷,恐怕王爷直到此刻还在温柔乡里沉醉未醒,又是奴替王爷说通了殿下的谋士,让他散布流言,令众将官逼着殿下接旨,如今王爷心想事成,好好的办成了差事,可殿下却要拿了奴撒气,王爷可不能丢下奴不管,好歹奴也是太后身边儿的人,万一太后怪罪下来,王爷可担待得起吗?”
罗襄脑门上的汗又开始疯狂冒了出来:“你,你这……分明是你与那野汉子暗通款曲,勾搭了那什么谋士,管本王什么事?你,休想攀咬本王。”
王婉柔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突然扯开了身上的衣服,一下扑到了罗襄的身上:“王爷怎可如此绝情,你当日就想污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