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弄得成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对这个女儿本来就是知之甚少，现在看她奇怪的态度，他就更不懂了。

“走吧。”方知意没有再跟他解释什么，转身带着他下了山，神色如常的回到了车上。

回去的时候是成天乐开的车，她就在后座上侧躺着玩手机，一言不发的，有点反常，搞得成天乐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一脸不放心。

“你在瞎看什么？”成远没忍住，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好好开车。”

“喔……”成天乐讪讪的坐直了，思考了几秒，他忽然又压低了声音问成远，“你是不是又骂她了？爸，这事是你答应的，你可不能什么时候都找她撒气。”

嘿，成远这个暴脾气，成天乐现在还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成远怒瞪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

成天乐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握着方向盘开车了。

方知意在后座掀了掀眼皮，往前面看了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闷着头给纪一淮发了几条消息说自己已经祭拜完了，准备回家，对面迟迟没有回复消息，应该是在忙，她干脆也就打开了音乐，戴上耳机听歌，别的就都与她无关了。

……

回到市区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下去了，方知意听到成远接了个电话，应该是江弗念打来的，他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不过她也没什么兴趣，刚坐起来准备让成天乐去星光广场开他们自己的车回去，然后他们分道扬镳，却没想到成远转头看了她一眼，手机都还放在耳边。

他说，“等下跟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吧。”

“……”方知意愣了一下，干什么？鸿门宴？

“你江阿姨说让你一起。”成远又补充了一句。

方知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江弗念在电话里跟他这么说的，不过成家到底是跟她没什么关系，方知意也不感兴趣，还是算了吧——

“不用了，我回家吃。”她直接拒绝了。

“哎呀，跟我们一起回去吃嘛，我妈今天还亲自煲汤了，你回去尝尝，她手艺特好，反正比外面那些酒店里的汤好喝，正好你衣服裤子都湿了，去去寒气。”成天乐嚷嚷着，“我送你回去换衣服，换了咱们一块儿回去。”

“我家里，可是有大厨的。”方知意撑着脑袋靠在座椅上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饭菜都做好了，我还是回去吃吧。”

“你真是——”成天乐还想说点儿什么，却被方知意打断了。

她朝成远看了过去，却又没有看他，目光深深的盯着那个手机，开口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她是说给江弗念听的，也明白江弗念的好意，虽说她救了成天乐之后，江弗念跟她道过歉，也说过感谢的话，从那以后成天乐来找她送的那些东西，估计有一些也是有江弗念的支持的。

方知意不知道如今的江弗念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还有点芥蒂，但也被她儿子的命抵消的差不多了，可她还是不想跟他们相处的太深。

毕竟，谁也不是谁的家人。

方知意拒绝了跟他们回去，成天乐一脸不乐意的带着成远上了自己的车，她笑眯眯的探个头出去朝他们挥了挥手，才自己开车回了南苑，现在纪景乔昏迷着，就算他想干什么，也得有点力气才行，而且纪一淮安排的人也时时都在跟着她——

这种感觉，像极了大片电影，真刺激。

刚想着，纪一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才在忙，你现在回去了吗？”男人柔声问她，“给老李说了吗？让他过去给你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