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动也不动。

“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成天乐眼前一亮，赶紧冲了过去，确认方知意是真的醒了之后，他赶紧又给江弗念打了个电话，“妈！方知意醒了！你让人送吃的来的时候多带一份！”

方知意歪着头看着他，脸色苍白，唇上都干的起皮了，看上去无比的憔悴，就连眼里都没了光芒。

她似乎不太能感觉到身上的疼痛了一样，就像是没有灵魂了似的，除了知道自己醒了过来，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了之外，别的都没什么感觉，就连动动手指都费劲。

方知意怔怔的看着床边站着的成天乐一脸欢喜的挂了电话之后，才放下手机给她把床升了起来，又耐心的弯腰看着她，“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叫医生给你看看，然后再给陈低眉她们说一声，你都躺了两天了，可算是醒了，人都要吓死了。”

“……”

两天了？

时间过的这么快。

方知意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明明醒过来了之后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该很难过很绝望的，可现在却像是麻木了一样，她醒了两个小时了，静静的躺在那里想要想点儿什么，记忆却又像是被抹去了一样，所有的画面都支离破碎的，拼凑不起来。

她不知道是自己快要失去纪一淮了，还是已经失去了。

方知意甚至回忆不起来那天晚上自己看到他的表情，好像很愤怒，又好像很冷漠。

“方……知意？”成天乐见她没反应，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试探着叫了她一声，还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你怎么了？别吓我。”

“……”

方知意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珠子转了转，淡漠的看着他。

成天乐：“……”

完了，她不会是烧傻了吧？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赶紧去叫了医生，整个人焦急而又紧张的在旁边等着，像是在等着验DNA还害怕孩子不是自己的人一样，坐都坐不住了。

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告诉他方知意除了还有点低烧之外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身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不能乱动，腿上的石膏也要小心注意，不能再把伤口撕裂一次了，不然的话感染发炎会更严重的。

成天乐忙不迭的点点头，等医生走了之后，方知意总算是有点儿动静了，她嗫嚅着唇似乎要说什么，成天乐一脸呆滞的低头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水。”

她快要渴死了，说话都像是嗓子里夹着沙砾，又干又痒。

“哦哦哦！”成天乐反应了过来，赶紧跑去给她倒了杯开水，由于太激动了，跑回去的时候水洒了，倒在手上烫出了猪叫。

他把杯子放下甩了甩手，随后才去加了点冷水上，看到方知意醒了激动过头了，差点就端着杯开水过去把她送走。

“来，这下不烫了。”成天乐把杯子送到了她的唇边，手背上都是被烫红了的一片，他却浑然不觉似的，一脸期待的看着方知意。

“……”

方知意的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眼帘，没来由的想哭，但是身体里实在是太缺水了，眼睛除了干涩到疼痛，竟然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她闷不做声的喝完了一杯水，又被成天乐扶着靠了回去，他沉浸在她醒了的喜悦之中，就像是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一个瘫痪在床五十年的植物人突然下地走路了一样高兴，丝毫没跟她提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

纪一淮算个屁，他根本不配在这个时候来影响方知意的心情。

成天乐想给陈低眉她们打电话，却被方知意制止了。

“为什么？”他有点疑惑。

方知意抿唇，什么都没解释，机械的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发呆，目光涣散，像是又把自己放空了似的。

“……算了，不说就不说，等你好点儿了再跟她们讲。”成天乐难得妥协，直接放下了手机，他坐在旁边搓了搓手，想要说点儿什么打破沉默，但是方知意似乎好像并不准备搭理他，自己在盯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