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耿青阳,在场的所有修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和扶烟生得极像的青年男修,当众召出了仙尊的缀星剑!
本命灵器一旦认主,就绝不可能为他人所召唤。即便叶听江和沐chuī寒结为道侣,也绝不可能像这样召唤沐chuī寒的灵剑。
所以,即便再没有人敢相信,即便在不可能,他也一定只能是沐chuī寒。
气氛无比沉默,甚至正在表演剑舞的弟子们也停下了动作,各个屏息凝神,视线齐刷刷地朝叶听江和沐chuī寒看来。
而在这万籁寂静中,最震惊的人是沐chuī寒自己。
他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剑:“缀星,怎么是你?”
“你现在正在本体里!”叶听江终于能将之前被打断的话一股脑儿说出口了:“昨夜你醉了,可能太累,就回了本体恢复……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沐chuī寒:“……”
起止是不记得,根本就是毫无印象……
果然酒能害人,他如今却算是完全恢复神智了。
沐chuī寒罢工已久的脑袋终于开始动作,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对……先得找回月临仙尊的气质。
沐chuī寒收敛神情,没有了笑容,整个人便清冷起来。他抬眸,视线对上无数双看着他的眼睛,qiáng行镇定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了,好像周身冰霜以雪崩的速度在融化。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痛苦的表情,还抱着一丝侥幸:“诸位……我是和扶烟长得是挺相似的。”
“长得相似叫巧合。”缀星的声音从剑中传来,少年老成:“但长得相似,行为也相似,那个叫同一个人。”
沐chuī寒:“……”
不愧是他珍爱了一千年的本命灵剑,就算拆台也要赶在第一个吗?
耿青阳用手指着他,嘴巴大张;“你你你,扶烟?”
沐chuī寒绝望地否认:“我不是啊。”
耿青阳仿佛没听到,自说自话:“仙尊,你怎么会是扶烟!”
沐chuī寒这回是真的闭上了眼睛,不愿面对着残酷的现实。
千年的清誉,毁于一旦。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从前恪守人设的自己。
而且这一bào露,从前的招摇撞骗岂不是都要被发现了!
他捂着脑袋,不让别人看见他的悲伤,
叶听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熟练地说:“没事的,人总有这一天……”
声名尽毁的滋味,他在认识沐chuī寒不久之后,就尝了一遍又一遍。
沐chuī寒并没有得到丝毫安慰。他甚至怀疑是自己之前在叶听江身上造谣太多,现在才会反噬至此,在所有人面前以最离谱的方式bào露自己的真面目。
毁人清誉者,人恒毁之。
他叹了口气,发自内心忏悔从前的举动,最终还是决定以后慢慢改。现在沐chuī寒注意着耿青阳以外修士的反应,然而发现所有人都已惊讶得无话可说。
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个人突然叫起来:“和局和局!灵石都各自退回啊,退回!”
他之前的赌局一时冲动,押了全部家当,早已经后悔不已,生怕片刻间数个jīng光。趁着这个机会,他浑水摸鱼,飞快地喊出声,将自己毕生的积蓄挽救了回来。
场面一时间变得很是混乱。
各位修士忽然手忙脚乱地取回灵石,还有人喊起来:“既然仙尊就是扶烟,以前的赌局都不作数,不输不赢,还我灵石!”
他显然是以前输大了的,妄图抵赖。但也有从前从这赌局中获益匪浅的修士,拼命阻止他:“同一个人,但有两个名字啊,哪有赌局还还钱的,结束了,不给!”
一时间修士们抢灵石的声音压过了沐chuī寒由内而外的尴尬。
他重新睁开眼,忽然很感兴趣地问叶听江:“原来还有这种赌局?”
叶听江摇摇头:“我也是第一天知道。”
沐chuī寒悔不当初:“我早知道就该赌个十场八场的……”
归一门的盛典就这么被他们搅和了。不过耿青阳对此好像并不太介意,他只是从始至终怀疑人生,明月一样的仙尊,怎么会是那个嘴里没一句好话的扶烟……
耿青阳第一次领略了他掌门师兄在他年少时的谆谆教诲: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虽然沐chuī寒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