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平顿时反应了过来,后面那件事情,少爷……压根没找他……
这个时候,雅间的争执声更大了,大堂里不少读书人似乎听懂了雅间里在说些什么,不由得都离了自己的位置围拢过去。
同时,大堂中也走进来一个人,玉面书生,面露微笑手持折扇,只是额头上有些汗珠,倒像是刚刚一路小跑过来一般,见了众人聚集的地方,笑着走了过去。
这人黄退之认得,正是三司使王宙之孙,王鑫王文兴。
将时间稍稍回退片刻。
在长安城里,王宙很是得意,一个人在府上独自高坐太师椅,一边饮茶,一边用手轻捋着胡须。
还要再过些日子,这月亮才能圆起来,目前有些残缺,少了些许意境。
王宙慢慢将目光收了回来,不过这也不妨碍今日的好心情!难怪赵微这小娃儿能得李、苏二相那般看重,确实有几分本事。
想着想着,王宙就笑了出来,仿佛陈嗣同那瞠目结舌的表情就在眼前。
事情八九不离十了,等他亲自走访一番京城内目前的粮价,便知我所言非虚了,底线在此,他能换得多少粮食走?
有关滕弩一事,只消以粮价过高为由,限制他自由购粮,想来能换来几柄滕弩……应当也是不难处理了。
。夜色中的红灯笼高高挂着,从内而外投射出暗红色的光线来,以灯笼为圆心,覆盖了一片圆形的区域。
这一个个小小的圆形亮区堆叠在一起,使得这门口的小院也不如何昏暗了。
也就在王宙赏着夜色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感觉到有个黑影,扭头望去,却是空无一人。
“莫要躲了,看到你了。”
话音一落,内院的墙角处,拐出一个人影来,讪笑着朝王宙施了一礼:“太公……”
王宙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孙儿从远处逐渐走过来,开口道:“只是随口诈上一诈,竟是真有人在。”
王鑫苦笑着拱手施礼,眼睛瞟了瞟门口,想开口,却忍住了。
“这么晚了,上哪里去?”
“晚膳吃得多了,出来走走,不出去……不出去的。”
王宙捋着胡须默默一笑,也不戳穿,只是自顾自的跟自家孙儿闲话起家常来,王鑫只好硬着头皮陪着。
“站着可累?坐下来说话吧!”
“……不必,不必……孙儿站着就挺好……”
王宙没再强求,而是继续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看着自己而孙儿目光时不时就瞟向门口,心里着实笑开了花。
自家这孙子,虽然也爱去那烟花柳巷,但是比他爹可好得太多了,晓得回家,平日里也不荒废功课,深得己心。
只是可惜今年春闱未能得中,下次又得是三年后了……
“行了,老实说吧,莫非是和友人约好了?”
王鑫讪笑:“是……已经约好了,再不去,怕是得迟了。”
“功课做完了,自当好好在家中歇歇,成日里往那些地方跑!日日回来都过了三更天了吧!”
王宙哼了一声:“还是想学你爹,不打算回家了?”
“回的,回的……晚上还是得回的……”
“今日是去哪?群芳阁还是入云阁?”
“孙儿今日是去醉仙阁……”
王宙一愣,语气有些古怪:“醉仙阁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起这等声色勾当了?这……不是长安有名的食肆吗?”
王鑫很尴尬,轻咳两声,挠了挠头皮:“醉仙阁就是食肆……并非妓馆……”
“那你为何要去……”王宙有些茫然,话未说完,反应过来,“莫非是有其他事情?”
看着自家祖父一脸的理所当然,王鑫感觉有一口气憋在的胸口,涨得生疼,连连长出两口气后,才开口解释:“昨日里,那喂钱庄,出了些事情。”
王宙眼睛一亮,不由得端坐起了身子:“不知是何事情?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