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友当然喜欢了,他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地县人,祖祖辈辈都喜欢吃咸牲口。
蒋维新在x干部食堂招待二伯,一向节俭的蒋书记,破格端了几只荤菜,打了一斤烧酒。
胡本贵十分的满意,这菜吃起来都令他回味无穷。
胡本贵二伯两杯酒下肚,就把侄女二鬼的情况向老战友粗略地谈了。
蒋为新不以为然地说:“一个孩子嘛,教育教育就够了,我来派个手下去疏通一下,把她放掉吧。”
二伯当时还有点拘谨,不知道这个请求老战友会不会以为过份,当老战友表了这个态的时候,他就放松了,酒喝得他敞开了黄大氅,把脚敲到凳子上抖动,什么样的乡下坏毛病都在老战友面前显露出来了。
二伯还跟老战友谈了姑父的情况,可否通融一下,这个话老战友没有吭气,高明的人虽然没有回答,也算是回答了,姑父的问题比较严重,估计一时回不来家。
二伯也是个明白人,他就没再往下说了。
从老战友那里出来,他就直接去了白狐劳改队。
二伯还去看了一下戴矮子,他头发纠结得像雀子窝,一直沉默寡言的姑父,见到了孩子他二舅,一阵心旷神怡,人变得大话一篇。
二伯当时还花了三块九毛买了一条大前门香烟,给在场的散了一遍烟,大家都给二鬼让道,她跟在二伯后面出了白狐劳改队大门。
二伯退在后面,与姑父两个人狗头亲家一样。
平时这两个人注重的是高声大嗓高谈阔论,在这里不得不克制着,声音只有蚊子飞翔时产生的波动那么大。
两个人头对头,说得藕断丝不断。
主要是说营救的问题,二伯正在运动人,打算把戴矮子救出去。
姑父拢着袖子,人瘦毛长的,一身破衣拖襟掉角的,与当年威风凛凛的他完全没有了影子。
二伯宽慰地对他说:“妹婿你熬两天,我这个老战友还是靠得住的,搞的好今年就能把你放出来了。”
“二舅这事就靠你了,你妹婿现在是百口难辨,由人家乱扣帽子,只要能出来,二舅你就是我救命恩人,我把你当神敬着。”
二鬼在一边急得猴哼,可是两个人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难兄难弟,有着说不完的话。
探视时间已到,看守的人终于把姑父带走了。
二伯失落地望着姑父离他远了,被一扇铁门关在了那一头,他这才回转身。
二伯与戴矮子很谈得来,都是当兵出身,一个谈国军,一个谈共军,各有千秋,两个人都是吹牛的行家,惺惺相惜。
早先姑父没有进局子,二伯在二鬼家蹭饭,姑父闻风必定要来。
姑父不蹭饭,尽管家里的老婆子待他刻薄,他仍然保持着这一良好作风,任谁叫他吃饭他都不干。
赶上二伯在二鬼家饭桌边吃饭,姑父就在边上,自己擀的纸烟,二指条夹着,用洋火点燃,这时嘴就比较忙了,又要说话,又要抽烟,还要笑。
二伯自己呜啦呜啦地吃着,还不忘记吩咐二鬼:“二鬼给你姑父盛一碗饭。”
姑父连忙制止,双手乱摆,说他肚子饱胀得什么都装不下了,好像叫他吃饭是一件极其不应该的事情。
二鬼对着姑父说:“矮子姑父,看你也怪可怜的,如果吃我家一碗饭对你有好处,你就吃吧,别磨磨蹭蹭的。”
“这小气鬼难得今天这么大方,你就别客气了。”二伯进一步地诱导。
二鬼接了二伯的话茬:“人家姑父不吃,你还要强迫他,这是强人所难嘛,我家难道饭多得很吗?”
二鬼娘亲客气地说:“矮子妹婿,我家没有菜,你将就着吃一口寡饭。妹婿你是个好人,她现在还拿你强吗?”
娘亲说的她指的是姑妈。
姑父头任性地偏了一下,好似一个失去弹性的中风了的大头,他的眼神里满是委屈,但他始终不肯吐露自己所遭受的委屈。
包括他自己生的女儿小玲都把他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
更不用说胡华婷了。
姑父一来,二伯就开始了山高水远,五马钢枪了起来,无非就是吹嘘自己过去在战场上的威武霸气。
姑父说:他当年牲口骑着,盒子枪倒挂着,身后跟着十几个虾兵蟹将,那个威风,走到哪里,哪里就敬礼欢呼:薛连长好薛连长是我们的好领导!姑父骑在牲口上,手频频地向他们致意。
二伯过去在共军队伍里给特大号将军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