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堂内院。
房间里,彩雕海棠黄花梨木床上,沈亦婈双眸紧阖,安静沉睡。
床边,围了一圈人,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凝着担忧。
沈曈曈黑溜溜的眼睛含着泪水,伤心地问葛元:“师爷爷,师爷爷,娘亲为什么还没醒过来?娘亲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跟曈曈说话了?呜呜呜……”
“曈曈徒孙儿,你怎么又哭了?乖,别哭,有师爷爷在,不会让你娘亲有事。”葛元心疼得呀,恨不得把沈曈曈抱起来一顿安慰,只是,他这会儿正在为沈亦婈诊脉,空不出手。
“曈曈乖孙儿,别哭,来,二爷爷抱。”龙翃抱起沈曈曈哄了两句,见葛元神情严肃,不免再添担心,问葛元:
“神医,沈姑娘她到底怎么样了?她身上是不是还中着毒?我们请了那么多个大夫来给沈姑娘看病,每一个都说沈姑娘没病,也没中毒,可正常人谁会一睡就是睡三天?会不会是她中的毒另有玄机?”
自那日大夫来看诊,已过去三天,沈亦婈的身体虽然没再有不对劲的反应,但却一直沉睡不醒,同样让人心忧。
葛元花白的眉毛拧了拧,视线在龙翃、龙飒和白廷煜身上一一看过去,最后停在龙翃身上。
这三个男人很奇怪、很可疑,特别是这个自称“二爷爷”的男人,更是可疑,最奇怪的是,沈曈曈竟然不拒绝这个男人的怀抱。
“琴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葛元实在想不明白,唯有问琴嫣。
琴嫣摇摇头,只道:“神医,您先别管这些,快想办法救救堂主,堂主不能有事。”
安如霜左右看了看,把琴嫣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悄悄问:“琴嫣,你偷偷告诉我,这三个男人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在堂主的房间?还有,他们是不是那天出现在拍卖会上的男人,为老不尊、色心又起,跑来骚扰堂主?你怎么不把他们赶出去?”
那天夜里,白廷煜出现在逢春堂,琴嫣从白廷煜口中得知沈亦婈身中奇毒,急需找到葛元,便匆匆收拾包袱出发。
途中,琴嫣通过逢春堂独有的联络方式,把事情告知安如霜,并沿途留下记号,很快与赶来的安如霜汇合,二人结伴同去找葛元。
葛元虽说行踪不定,却没有刻意隐藏行踪,所以,琴嫣和安如霜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葛元。
找到葛元,琴嫣和安如霜带着葛元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京城。
“这些事,你得亲自问堂主。”琴嫣面有难色。
尽管安如霜特意压低声音说话,以龙飒、龙翃和白廷煜的修为,还是轻易把安如霜的话听了进去,霎时,三人的面色俱是一僵,然后,便略有不同。
龙飒淡淡扫了眼安如霜,眸光微冽,安如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再看白廷煜,一丝窘迫于眸底闪过,嘴角习惯性地挂着的温和笑容便多了几许无奈以及尴尬。
而龙翃,则激动多了,直接对着安如霜叫嚷起来:“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你说谁为老不尊?谁色心又起?小姑娘不懂事,气得我胸口疼。本尊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天天都有小姑娘追着我跑。我告诉你,喜欢我的小姑娘多得都能绕几十座城,只要能得到我一个眼神,她们高兴得哟。”
龙翃说起年轻时的风流韵事,那叫一个得意,心情也就好起来,摆摆手,接着说道:“本尊不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小姑娘你以后可不要乱说话。沈姑娘是本尊的侄媳妇,本尊对她,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能明白么?”
安如霜不以为然,撇撇嘴,小声嘀咕:“切,嘴上说得好听,什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说到底还不是为老不尊,死要面子。”
安如霜说着说着,发现不对劲,“咦。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侄媳妇?你乱攀什么亲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对堂主做什么。”
安如霜怀疑龙翃他们接近沈亦婈,是在打逢春堂的主意。
“小姑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沈姑娘她是我两个乖侄孙儿的亲娘,她就是我的侄媳妇,我们真真切切是有亲戚关系,可不是乱攀关系。”
安如霜自知自己远不是龙翃等三人的对手,所以,尽管很想要把这三个男人赶出去,她也没有贸然出手,暗哼一声:
“胡说八道。”
这会儿,龙翃三人都使了幻容术,安如霜看不出龙飒和沈轻宁有父子相。
龙翃又急了,“小姑娘,本尊可没有胡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一下琴嫣姑娘。”
安如霜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