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尧领着声声下楼,让陶姨给她全身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地方受伤才松一口气。
声声还是扁着嘴说:“尧尧你凶我,你和我道歉才行。”
“你乖,我不凶你。”叶旭尧心里早说了对不起,但他还是想声声长些记性,不要乱跑。
他不道歉,声声就故意冷落了他好几天。
直到一天英语课上,大家要进行随堂测验,陆照安去参加竞赛没来,时鹿声声忘记带听英语听力的收音机,正准备往后问左瑜共用的时候。
叶旭尧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坐到了陆照安的位置上,把一只耳机递过去。
一众同学仿佛见了鬼,不是说他们两水火不容吗?
时鹿声声愣了愣,想拒绝,看到老师进来以后,只好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白色的线把两个人连到了一起。
林桦的眼神怪怪的,元圆一脸羡慕地小声道:“有线耳机的浪漫。”
低下头的瞬间,眼底流露出的是失落。
就像刚破土的嫩牙被人给捏断了,连续好几天都沉闷得厉害。
陆照安去竞赛的那几天,叶旭尧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起先时鹿声声同意,直到叶旭尧趁着上课的时间写了张认错的纸条。
时鹿声声才满意地笑了笑,让他坐下来。
传说中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成了同桌,还是叶旭尧自己贴上去的,一时间众说纷纭。
想知道原因又不好问当事人,只得去问林桦。
林桦张口便说:“尧哥那是为了学习,尧哥马上要参加高考了!”
这个理由似乎糊弄了不少人。
叶旭尧确实参加了高考,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叶家还没上网查成绩,国内顶尖高校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招生办的人也亲自到了学校招揽。
叶旭尧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打算,从医。
选了国内最好的医学院。
大家都很惊讶,只有早就听闻的时鹿声声比较平静。
夜里叶沉找到儿子,他并不是干涉孩子的决定,而是想和他聊聊。
叶沉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好像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起码儿子学医这件事,他确实没想到。
“怎么想学医?爸爸以前都不知道你想当医生。”叶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受,“是爸爸忽略你了,抱歉。”
叶旭尧抿了抿唇,看向父亲,“爸,我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
“爸知道。”叶沉有点惊讶,“怎么说起这个?”
“爸,我有要保护的人。”叶旭尧看着父亲的眼睛,语气不轻不重,却也显得十分地正式。
叶沉愣了一下,倏地笑了,拍怕儿子的肩膀说:“有担当是好事,但是为什么一定是学医?”
“叶爸爸,尧尧,你们在干嘛呢?”时鹿声声探了个脑袋过来,笑眯眯的眼睛弯得像月牙。
叶沉瞧见他儿子的眼睛也跟着弯了一下。
他一愣,儿子明明没有回答,却又好像回答了。
声声患有无痛症,什么时候受伤了都感觉不到。
叶沉的目光在两个小孩的身上转了一圈,笑了笑,“我们在聊十八岁生日,再有三个月尧尧就成年了,我们声声也要成年了。”
“对啊对啊。”时鹿声声笑得一脸开心,“我和尧尧的生日就差一天,我可以跟尧尧一起过十八岁生日。”
叶旭尧的眸光闪烁,看着声声的眼睛里有着克制。
“叶爸爸不能做主,你要和你爸爸妈妈哥哥还有你舅舅他们商量一下。”叶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们聊吧,我去给你妈打个电话。”
听到母亲的音讯,叶旭尧的眼神微变,张了张嘴,已经到了喉咙的期待变成了平静地一声“嗯”。
“尧尧,”叶沉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你妈妈她有很重的任务在身上,等她卸下这个担子,就会回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真的吗?”在父母的面前,叶旭尧仍旧是个孩子,期待地问出了这句话。
“真的,不会太久了。”
望着父亲的背影,叶旭尧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时鹿声声想起当初符一凡说过的事,她转身去把自己喜欢的青蛙玩偶拿过来,塞到叶旭尧手里。
“尧尧,以后我天天陪你吃饭,天天和你一起玩。”
“?”没头没尾的一段话叶旭尧愣了愣,却还是满心欢喜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