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依稀,人影重叠闪动于绿锦红衾之间,涛浪起伏之形无章,骊歌鸣雁之声破碎,打乱了春夜原本平宁的吐纳节奏。
没错,正是公输檠从后院马厩寻到前园厢房,要寻的坊首其人,倒是寻到了,却是不巧,刚好赶上人家与新娶的小妾在红罗帐里翻云覆雨、激战正酣。
苦命的公输檠,挂着一线冷汗,趴在檐牙上,抠着瓦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端的是纠结得很:哎呀,杀人毕竟只是小事,如何能因此小事扰了人家办大事?要不,且再等一等?可,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再如此继续下去,也实在是于礼不合呀……
思来想去,她还是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半看不看地,朝着下面出了手。
但见二指轻弹,一颗微若无形的木珠,直抵榻上小妾的雪白脖颈,若浮蚤触水,轻点而逝,于无痛无痒中,便是锁了那小妾的意识。
坊首还在辛勤而忘情地耕耘着,惊见怀中娇娘忽地就没了反应,叫也不应,摇也不动,不由地一诧:哎?怎的这就晕了?莫非是本坊首今夜太过勇猛无敌?
他还正自我感觉良好地嘀咕着,榻前便突兀地响起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坊首大人,您白日里忙着害人,夜里还这般不辞劳苦,如此殚精竭虑,身体可吃得消呀?不如在下送您一颗祖传的大补丸吃吃如何?”
闻声,坊首大惊!蓦地自榻上跃起。裹衣遮体、翻身出击,两个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
公输檠后跳一步,躲开攻击,心下则是微微一凛:没想到此人竟还是个练家子,倒是低估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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