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一些胆大些的高门深宅里的姑娘,也扮作侍婢,趁着这节日,随了丫头婆子们一起出来凑热闹。许是在家里圈得久了,难得出来撒欢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串糖葫芦、一个彩色面人儿,都能让她们大惊小怪地叫嚷半天。
当然,高门里的姑娘,也并非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
瞧,这边就有一位眼高于顶的——
一身的水绿色皂绢纱裙,发髻上没有金银珠钗,只有绢布簪花,明显是哪个府里的侍婢装扮;可那丰盈的面色,眉眼间与生俱来的优越与骄纵,以及言行中掩不住的挑剔与任性,却是与身边同行的几个服饰相同的丫头婆子们截然不同。
这骄纵丫头,一看就是高门里的姑娘。还不是一般没见过世面的高门姑娘,而是见惯了好东西,一般货色入不了她眼的高门姑娘。
“这满街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瞧那布匹,粗劣得给府里洗地板都不够格……这腌臜东西,也是与人吃的?府里的猪吃的都比这好上百倍……”
如此,她一边恣意闲逛,一边挑挑拣拣地贬斥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个售卖西域唇脂面药的摊点勾住了她的眼睛。
“哎,这个有点儿意思。”她随手就将原本围在货摊前面的几名女子扒拉到了一边,“起开!起开!让我看看。”
莫名被推开的女子们诧异愕然,正欲寻个道理。便有跟在那骄纵丫头后面的婆子们慌忙上前施礼赔罪。这节下礼日的,出门游玩本就是图个乐呵,也没谁想要平白地找气生,故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