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草,半熟质劣,不是文士赋雅弄墨所用,只应是粗劣账册所用!
这便能关联得上了。
公输鱼一跃而起,跳到旁边的书架前,在成捆成沓的简牍绢纸中,轻而易举便拿到了她想要的账册——不离房里的东西,全都是遵照着一定的规律置放有序的,自然好找。
她将账册打开来看,就见每日的出入流水,记录详实规整,粗看,并无异样。遂,她将账册合上,平放于几案,取出一根极细的木刺,将册脊处挑开,查看装订于棉线里面的脊页。果然发现,有被撕掉的一页!
再将账册打开,细看被撕去那页的前后两页,但见日期内容依旧还是能够连接得上。明显是有人作了假。
这账册,每日在柜上更新后,都会于当晚交到不离手上核查。不离要作假,自是不难。既然他将这一页撕去,又在后面写了一页假的,第二日再拿去柜上继续使用时,还无人发觉异样,必是只隐去了其中一小部分不起眼的内容。
会是何内容呢?这些细碎的流水账目又有何必要作假呢?
公输鱼拿着账册,几番思虑,始终不得其门,只得叫来了掌柜,让他看账册中“作了假”的那一页内容。
掌柜五十上下的年纪,身宽体胖,吃力地蜷坐于几案前的坐垫上,看那账册。由于太过专注,颈上的肉都被低垂的下巴给挤了出来,一圈一圈的,看上去像是有三个下巴。
公输鱼看着他的下巴,不知又胡乱起了何样邪念,唇角边竟是漫上了一丝可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