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着散落于院中的尸体,与时明时暗的月色相衬,更显凄清诡谲。
她俯下身,在那些尸体上翻查了一下,惊奇地发现,不仅没有特殊的名帖铭牌,就连寻常的银锭铜锾也没有,这些黑衣蒙面之人,身上竟是干净得不带一丝多余的东西。
此刻,公输鱼心中有疑虑,却也不敢过多耽搁,即时掀起竹帘进了堂屋,借着月色,仔细查看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堂屋加上两边的厢房,共五间。家什物件样样齐全,到处都是一家四口曾经居住过的正常痕迹,好像他们刚刚还在这里一起用过夜食一般。
只是,太过正常的痕迹,便是最不正常的“痕迹”。
显然,这里已经被人细细清理打扫过,留下了一个陷阱一般的假象,静待“游鱼”自行入“网”。
却没想到,等来的这条“游鱼”太过聪明彪悍,竟是直接将“网”给撕碎了。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公输鱼细细听、细细嗅、细细感受,不放过任何一点能够触碰感官的尘微。
她的感官,曾受过特殊训练,素来敏锐超常,可以从纷杂凌乱的假象中,剥离过滤出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月色自窗口灌入,悠悠铺展,遇物绕,遇弯折,只是并不停歇,直将整间房溢满。
公输鱼静立,闭目,
早已化于时间里的光影,慢慢聚合,如虹如霓,轻轻划过她的眼皮;
早已碎于虚无间的声音,徐徐盘结,如磬如苼,丝丝钻进她的耳蜗;
早已散于空气中的味道,缓缓沉凝,如香如檀,缕缕抚触她的鼻息。
……找到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唇角一翘,片刻也不多留,马上出屋,朝着高处的檐角射出墨斗线,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死气沉沉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