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张姐一请假,秦经理便找到她了,她终究还是逃不掉。
只是,一想到傅子谦,她的心就如刀搅一般疼痛。她已经脏了,还会变得更脏。她将无颜见他。
心情低落,偏偏今夜又遇到另她厌烦的客人。一个大龄青年,刚刚进了帮会,得了一笔钱,便来百乐门开开眼界。他是从农村来到上海,花花世界,十里洋场,令他野心蓬勃。然而他又毫无能力,举止滑稽可笑,偏偏还要装大头。
“今天,我见到柏衡哥了,他还对我笑了笑。”那青年喝着洋酒,不住地吹嘘,“柏衡哥真是有派
头,有魄力!那排场,那仗势,谁见了不怕?有朝一日,我也要爬上去,做我们乾帮的二把手,为柏衡哥效力!”
周若琦是知道乾帮的。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乾帮,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如今在上海,三大帮派平分势力,黑白两道都得畏惧。只是,听这个青年一口一个“柏衡哥”,带着乡音,叫得如此亲切,不免有几分滑稽。他从西装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快皱巴巴的手帕,他将手帕打开,里面包着是是一支雪茄。“看见没有?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青年一脸得意,“这可是柏衡哥亲手给我的。”周若琦听了,觉得好笑,忍不住,赶紧底下头,隐没在黑暗里。
青年拉起周若琦的手,拽着她走进舞池,一把抱住她,笨拙地左右摇摆。他不会跳舞,只是机械地挪动着步伐,又是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周若琦几次都差点摔倒,偏生他又把头贴在她的胸口。他那张油腻腻的,长满痘痘的脸靠在她的胸前,还不停地咂巴着嘴。周若琦皱了皱眉头,一脸厌恶,自己的这条旗袍恐怕得有一个脸大的油渍。
☆、第九章
回到家,便甩了高跟鞋,扑倒在床。周若琦累得直不起腰来,仿佛整个后背都折断一般。她歪着头,看见手提包里露出书的一角,烫金的封面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发亮。那是傅子谦送给她的书,她站起来,把书藏在梳妆桌的抽屉里。
这一夜的梦是乱的,繁杂反复,奔跑着找不到出路,一个又一个的人脸,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