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依我看,形势每天都在变,日本人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过了正月,各行各业都恢复了正常运转。周若琦坐车去了孟柏衡的银行,一进门,便有职员上前问好,一句一个孟太太,她听了,心里极为得意。她微笑着,向那些职员们点头致意,然后朝孟柏衡的办公室走去。
孟柏衡正在与人谈生意,见周若琦忽然来了,也是一愣,随即笑问:“你怎么来了?”周若琦踩着高跟鞋走进去,笑道:“难道我不能来?”孟柏衡笑道:“若是连孟太太都不能来,那上海滩还有谁能来?”一边说,一边走到周若琦的身边,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向那些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太太。”
周若琦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谈论生意的事。其实她有大半都是听不懂的,但依旧装着能听懂的模样,面带微笑,微微点着头。待客人起身告辞,她便与孟柏衡一起,将他们送到门外。
孟柏衡低头朝她看了一眼,笑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周若琦眨了眨眼,问道:“没什么呀。就是来瞧瞧你。”孟柏衡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你的眼珠子一转,我便知道你那双爪子要伸出来。说吧,要什么?钱?”周若琦见他说穿了,也便不再装样子,索性就直截了当,道:“你到底有多少家产?”孟柏衡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倒是把周若琦窘得满脸通红。
“多少家产?”孟柏衡想了想,笑道,“我也算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周若琦问道:“除了这银行,你还有什么?”孟柏衡点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道:“卷烟厂、棉布厂、赌场、当铺……太多了,一时之间怎么说得清楚。”周若琦暗喜,拉着孟柏衡的手,撒娇道:“你带我去瞧瞧,好不好?”孟柏衡朝她一笑,道:“改日吧,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周若琦撅嘴,嗔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孟柏衡叼着雪茄,笑道:“因为今天我约了傅子谦。”
r> 听得傅子谦的名字,周若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在沙发上坐下,冷冷道:“你去见傅子谦做什么?”孟柏衡在她对面坐下,架着二郎腿,懒懒道:“我也不想见他。只因为他说要到内地去,却没有路费,所以要向我借钱。”周若琦一下子跳起来,想要骂,又见孟柏衡一脸坏笑,只得忍了,勉强笑道:“我要回娘家一趟。”
周太太正在抹眼泪,见周若琦进来,赶紧低下头,擦干脸上的泪。周若琦最烦见到母亲哭泣,皱眉道:“刚出了正月,哭什么,也不怕晦气。”周太太赔笑道:“因为你妹妹要去内地,所以我不免有些担心,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周若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问道:“你担心什么?难道你不跟她一起去?”周太太道:“唉。姑爷的钱原本就不多,带你妹妹去,已经是艰难,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周若琦冷笑一声,道:“她当初不是说得信誓旦旦的,要我与这个家脱离关系,不许我跟你们来往。如今她有了一个好丈夫,要跟着他去内地了,把你们孤儿寡母扔下来,让你们靠什么过活?”
周太太脸上的皱纹都凝结成一团,坐在那里,手足无措,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周若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茶杯往桌面上重重的一摆,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周太太跟着她的身后,喃喃道:“其实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过自己的。只是若瑛和辰辰,他们还要念书……”周若琦不耐烦,打断周太太的话,道:“你放心,你们的钱,我都会给你们的。”
出了院子大门,便见傅子谦和周若璇朝这里走来。周若琦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看都不朝他们看一样,沉着脸,只顾匆匆行路。她听见身后传来周若璇的声音:“妈妈,子谦好能干,把我跟他的路费生活费都筹备妥当了……”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惊异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而那个人偏偏是她的妹妹。
回到家里,孟柏衡已经在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进屋,他便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怎样?与旧情人依依惜别了一番吧?”周若琦没理睬他,回到屋里,在化妆桌前坐下,对着镜子,取下耳环。孟柏衡走到她的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她,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周若琦把耳环放进首饰盒,转过身来,对孟柏衡道:“既然你有那么多厂,那你就给我几个。”孟柏衡笑道:“你想要做什么?”周若琦道:“做什么?当然是赚钱。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用不完的钱。”
孟柏衡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有钱了吗?这些钱,你一辈子都用不完,你还在害怕什么?”周若
琦拼命地摇头,道:“那是你的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