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心理准备,难道我见不得人?我今天穿得也不差吧?
两人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唐鹏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晚上和朋友去外面吃饭,晚一点儿回去。当招待领着他们俩进了包间,阮培杰站了起来,伸出手去,说,唐生。唐鹏也伸出手去说,大哥,请叫我唐鹏。阮培杰觉得心里刹那间有一丝温暖掠过,他觉得怪不得妹妹喜欢他,他真是和煦温暖,英俊有礼。上次他们两在妹妹家门前对峙的时候,情势和现在真是天渊之别。他于是一笑,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唐鹏也笑道,阮先生,幸会。阮红瑛在一旁眼睛有点儿湿润了,唐鹏就为她拉开了椅子,三人坐了。阮培杰于是又问了问阮红瑛生病是怎么回事,因为妹妹很少生病,阮红瑛又支吾半天,脸都红了。阮培杰明白她这都是为了唐鹏,就说,你这么认真,唐生也过意不去。唐鹏也认真地说,是的,你一定要听大哥的话,然后又转脸对阮培杰说,大哥,你还是叫我唐鹏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阮培杰又有刹那的错愕,他想起了文强说的话,“凭他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心里越来越明白了,妹妹为什么会喜欢唐鹏,又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帮助他们,就算没有他耀眼的家世,他依然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虽然他还年轻。他为妹妹感到十分的高兴,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吃毕了饭,走出来,阮红瑛一路都挽着大哥,走到车边。阮培杰说自己晚上还有事,唐鹏你送阿瑛回去吧。阮红瑛看着大哥,阮培杰对她一笑,说,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唐鹏在一侧说,谢谢大哥。阮培杰摇了摇头,就要上车,唐鹏拿出自己的名片,又从车里拿了笔出来,写了写,递给阮培杰说,大哥,这是我的直线,你可以随时打给我,我会照顾红瑛,你不要担心。阮培杰看了看那个名片,说,好,那我也收了,小心开车,再见。又和阮红瑛摆了摆手,就自己开走了。阮红瑛还看着大哥的车绝尘而去,心里充塞了万般感慨。。。唐鹏在一边笑道,我表现还不错吧?阮红瑛就抱住了他,说,谢谢,唐鹏摇了摇头,也抱了她一下,再拉了她的手,上了自己的敞篷跑车,在凉爽的海风中一路开回去,阮红瑛的头侧枕在他的肩上,看着天边繁星点点,还有一路的灯火,心里安适极了,她真希望这车永远也不停下来。。。
第三部 (七十三)
南国排的新戏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这是抗战开始以后南国排的第一部浪漫喜剧,也是第一部莎士比亚的戏剧。抗战初期,大家都锁定在那些充满了愁云惨雾和压抑或是愤慨的新剧里。但是现在,大家有些腻味了,所以南国推出了这部剧。还因为有了阮红瑛的加入,虽然是上演中文译本,但因为她本人从十六岁开始在英国待了差不多六年,对于英国文化的那些感觉的把握毕竟不太一样。而且从舞台到服装到造型配乐,都是全新设计定制的,学生演员的激情也更高。从筹备到上演整整历时两个多月,今天在香港大剧院的一个小厅首演。现在,台上正在演戏,台下正在看戏,阮红瑛坐在台侧做舞台监导,既能看见台上,又能看见台下。为了将时间控制在两小时之内,演出把原翻译剧本作了一些删节,保留了故事的整个轮廓,但是这些美妙的段子全部被阮红瑛保留了:
怎么啦,我的爱人!为什么你的脸颊这样惨白?你脸上的蔷薇怎么会雕谢得这样快?多半是因为缺少雨露,但我眼中的泪涛可以灌溉它们。唉!我在书上读到的,在传说或历史中听到的,真正的爱情,所走的道路永远是崎岖多阻;不是因为血统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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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称我“美丽”吗?请你把那两个字收回了吧!狄米特律斯爱着你的美丽;幸福的美丽啊!你的眼睛是两颗明星,你的甜蜜的声音比之小麦青青、山楂蓓蕾的时节送入牧人耳中的云雀之歌还要动听。疾病是能染人的;唉!要是美貌也能传染的话,美丽的赫米娅,我但愿染上你的美丽:我要用我的耳朵捕获你的声音,用我的眼睛捕获你的睇视,用我的舌头捕获你那柔美的旋律。要是除了狄米特律斯之外,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我所有,我愿意把一切捐弃,但求化身为你。啊!教给我怎样流转眼波,用怎么一种魔力操纵着狄米特律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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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时候,你看不见,但我能看见持着弓箭的丘匹德在冷月和地球之间飞翔;他瞄准了坐在西方宝座上的一个美好的童贞女,很灵巧地从他的弓上射出他的爱情之箭,好像它能刺透十万颗心的样子。可是只见小丘匹德的火箭在如水的冷洁的月光中熄灭,那位童贞的女王心中一尘不染,沉浸在纯洁的思念中安然无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