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齐兆同叫人给他倒上了酒,笑道,世雄,你来齐家不少年了吧?袁世雄点点头。齐兆同拿起自己的杯子,说,来,我们干一杯。袁世雄却不举杯,他惊惶地看着齐兆同,说,姨父,我这都是为了小婷,我并不是想背叛齐家,您就原谅我这次吧。。。齐兆同于是轻轻一笑,自己喝了酒,边上的人又要满上,他按住了杯子。然后他说,世雄,我知道,但是我没法向兄弟们交代。然后就低了眼睛,再不看袁世雄。袁世雄在椅子上僵坐了一小会儿,他也没再看齐兆同,齐曼婷或阮培杰。然后,他就猛然伸手入怀,青光一闪,摸出一把小刀来,把另一只手放在牌桌上,立刻斩落。
就在刀要接触手背的时候,被另一只手挡住了,斩不下去。他抬起头来,说,姨父!齐兆同看着他,然后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拿开了那把刀,笑道,世雄,好,这次我就原谅了你,不过你的案子我帮不了你,你就进去坐一阵,出来你还是我齐家的人,在里面也不会有人敢为难你。袁世雄只觉得心里的某种防线轰然倒塌,他的泪流了出来。齐兆同点点头,示意给他们俩满上了酒,然后举起杯子,说,世雄,这算是姨父给你践行。袁世雄颤抖地拿起杯子来,两杯一碰,齐兆同一饮而尽,然后微笑地看着他,他于是也哽咽地喝下了那杯酒。然后他站起来,说,姨父,谢谢。他再看了看齐曼婷,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就转身走出了房间,齐曼婷倒是目送他出了门。到了这个时候,袁世雄想起小婷最近和自己说的一些话来,他完全明白了她的苦心。他背叛齐家,就算他还能回齐家,他也是不可能和她一起了,但她依然对自己有情有义。他知道如果不是她在背后说情,今天齐兆同不会放过自己,以后也不会放过自己。。。他还想到,早在警队上门的时候的事,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小婷在护着他,齐兆同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和朱家有染,他早就玩完儿了,也不会被齐家保释出来。。。不枉自己爱了她等了她这么多年。
齐兆同见对面坐着的阮培杰刚才一直没什么表情,于是一笑,说,阮生,你不必让我。阮培杰点了点头,说,因为您是齐小姐的父亲。刚才在赌桌上,阮培杰故意不亮自己的牌而说自己的牌比他的牌小,他是清清楚楚,不过到了这时候才发作。齐兆同呵呵一笑,说,不错,后生知道尊敬长辈,老朱就是小瞧了年轻人啊。。。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阮培杰也一笑,说,阮家很快就会完全撤出香港。齐兆同点了点头,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阮生不觉得太目中无人了吗?阮培杰说,那齐生的意思是。。。齐兆同呵呵一笑,说,阮生,你不要误会,我齐某人年纪大了,火也没了,只是其他的当家。。。我坐这个位子,不好偏袒人。阮培杰点点头,说,借齐生的东西一用。他今天本来就什么也没带,包括他的两个随从。齐兆同于是和边上的另一个人点点头,这个人就从怀里也摸出一把刀来,就要走过去放在阮培杰的面前。这时候,齐曼婷说,等等。这个人就停了脚步,看着小姐。齐兆同惊怒,但阮培杰还是没有看齐曼婷。齐曼婷站起来,自己走去了阮培杰的桌边,站在他的一侧,阮培杰依然沉默,齐曼婷就转身,面对父亲,说,爸爸,您不能。齐兆同笑道,小婷,我不能?我这也是为了你,他也辜负了你!齐曼婷轻轻一笑,说,爸爸,他没有辜负我,您也不能。直到这时候,阮培杰才有点儿诧异地看了看她。
齐曼婷正要继续讲话,丁力又匆匆走了进来,到齐兆同跟前耳语了些什么。齐兆同脸色有异,但是他说,请他进来。丁力就一颔首出去了。齐曼婷于是不再说下去,又走回了齐兆同身侧,坐了下去,齐兆同就对她笑了笑。很快,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考究,带着帽子,左手拿着手杖。他右手拿下了帽子,阮培杰立刻站了起来,说,爸爸。齐家的人都吃了一惊,原来他是阮家的大家长,阮培杰的父亲阮海龙。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阮培杰果然长得很像父亲,从身型到外貌到气质,只是他比父亲多了一些斯文,也少了一些岁月沧桑。他对着儿子微微一笑,就看向了齐兆同。
齐兆同也已经站了起来,笑道,阮生,幸会。阮海龙又微微一笑,说,齐生,幸会。然后他走去了阮培杰那边,阮培杰让父亲坐了,自己站在一旁。椅子后面那两个人就微一鞠躬,说,老爷。阮海龙并不理会,他对齐兆同说,齐生,我已经不理家里的事很久了,这次到香港来只是散散心。。。今天听闻犬子无状,让齐生生气,就过来看看。齐兆同呵呵一笑,说,阮生,你太客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很快就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阮海龙说,不知道齐生想怎么样教训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