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有告诉饶沁,想必她也猜到了。
这个男人包养她两年了,有高级别墅,有黑色宝马,没有女主人。他工作最繁忙的时候是七月份,那个月他整整都不来找左岸,其它时候每个月也只来两三次,无话,无交谈,上床,做爱,持久,然后早上离开。
在长安路走了许久,左岸看到一家咖啡厅,走进去拣了个靠窗的座位,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一杯黑咖啡。
卡布奇诺放着,不喝,光看。
黑咖啡喝着,很黑,很苦。
卡布奇诺上面有一层白色泡沫,她看到了自己,终有一天,她也会如同这泡沫。
细想想,她被那个男人包养了两年,却在脑海里形不成他的脸像,只是一片模糊的黑影,连基本的轮廓都没有。她嘲笑自己。转眼看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有爱没爱的人,怎么都比自己快乐。桌上白色素净的瓶中插了一朵红玫瑰,塑料,无香,但娇艳,而且永不凋零,可惜,会蒙尘。洗却不了。
假使她也是玫瑰,只是一朵蒙尘且花蕊正在腐烂的玫瑰吧。
在未包养前,左岸是吧女,陪酒,偶尔出台。每天换名字,丽丽,艳艳,鹃鹃,芳芳,重复又重复。如老式录音机。
再往前了去的话,那就是读大学,晚归被人拖到一个僻静弄巷里被轮奸,阴道破陨,子宫移位大出血。谁知道强奸犯用什么来钻了她的下体,总之念大二的她弃学。最后不知所终。
医生说,你这辈子不能做母亲了。
左岸对着玻璃再次笑了笑,玻璃上印出一张销骨的脸。瘦得性感。
现在,谁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
现在,谁在意自己能不能生孩子。
那个男人吗?连做爱都戴着墨镜的男人,在心中没轮廓的男人。只记得扔钱扔银行卡给自己的姿势。冷笑。
左岸开始觉得身上发冷,虽然咖啡厅有暖气,至少比外面暖和,但还是觉得越来越冷。她叫来服务员买单,逃也似的出了门。
再转下去,再走下去就到饶沁的药店,要不要去看看了。
左岸决定还是去看看,难得白天出来一趟。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害怕人群,害怕阳光。每当行走在阳光下,都会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因为她害怕自己没有影子,被人群发现,当她是魅魉,从此不得安宁。
饶沁好不容易给那个小乞丐收拾干净,很意外的发现就是,那个一直认为是男孩子的小乞丐其实是女孩子。亏得她上街买了一套男装,还好,六岁的孩子可以男女混装。以前头发乱糟糟的还结痂打结,所以看上去一点点长,没想到洗净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