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
乔恩不能躲。盯着那个女人没有唇的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女人的悲哀在于沉不住气,所以,成大器者往往是男人。
看见乔恩眼睛里的痛苦,傅轻轻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有意无意的,她的眼珠子向卧室的地板上瞄了一下。
只看了一眼,就被乔恩抓住。
乔恩挣脱她,飞快地后退几步,进卧室,蹲下身子,拿盒子,动作一气呵成。
傅轻轻的胳膊还举在空中,没有反应过来。
乔恩手里已经捏着乌木盒子了。
东西拿到了,这女人于他已经无用。何况她多次戏弄他。她到他家里取嫁衣时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更何况,听她和他谈条件时的一番言辞,她显然知道太多的秘密,甚至有一些,连他都不知道。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留不得。
乔恩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开门,关门,下楼,坐进车里,缓缓地发动。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那么稀松平常。他的神态也是正常的,甚至还和住宅区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他笑得风度翩翩。谁也不知道,刚才,三楼的房间,发生了一起谋杀。
一个活人,杀死了一具半死不活的骨架。
方法很简单,生碱水从头顶浇下去,眼睛毁了,血ròu毁了,连骨头都烧焦了。
哪里来的碱水?
不知道。一个瓶子,大抵是影印照片时顺手塞进口袋的,正派上用场。
乔恩没有看见嫁衣,也不想把嫁衣找出来,反正离那衣服越近,他心里就没来由地恐惧。人,被一件有生命的衣服追踪,怎么能不觉得恐惧呢?
所以,乔恩杀了傅轻轻,伪装了现场,从容不迫地离开。他认为一切都天衣无缝。他关门的动作也的确很迅速,迅速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一瞬间跟踪他。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没有发现,红色的嫁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粘着他,像一团轻飘飘的云,浮在他头顶上。每一步前移,它都跟着他移动,像他的一部分。
开门关门,总要有足够的缝隙让自己进出。
乔恩能够进出,嫁衣就能够进出。嫁衣与乌木盒子保持距离,对乔恩却如影随形。车子发动的时候,乌木盒子在副驾驶座,嫁衣在后座酣睡,衣服上散发出少女的体香。
傅轻轻的尸骨是几天之后才被发现的,骨骼干枯裂变,死亡时间在数月之前,她刚刚秘密回国、腿上生出第一个碗口大的毒疮时。
找不到凶手,死亡原因推测为:不小心打翻了放在高处的生碱水,整个人都被腐蚀,没有来及挣扎。
隔天报纸上登出新闻,报道了一代名模的香消玉殒。一时间,傅轻轻再度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国际时尚界无不扼腕,为之惋惜。好歹是风云一时的人物,模特公司的宠儿,有大好的发展前景。死的时候,居然如此落寞,孤苦伶仃,那么久都无人知晓。
这是后话。
第62章:27
乔恩打电话去中药店,没有人接。从昨天晚上起他就在找那个男人。但是,找不到。
电话没有人接听,地址也不清楚。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人。
他依稀记得他的背影,佝偻的,孤独的,一个人融在黑暗里。
他是黑暗的灵魂,黑暗是他的ròu身。
那是一个不能见光的男人,在洛阳城里没有阳光的角落,开店。店里飘着药香,高高的柜台,柜台后琳琅整齐的药柜,紫红色,像血染出来的,透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错入时空的隐晦。
“你来做什么?”男人问,手里端着药臼,刚捣好药。
乔恩不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病还是抓药?”男人又问,一边把药臼里的粉末倒进一个酒葫芦里,摇一摇,有液体哗哗作响。
“看病。”乔恩脱口而出。
男人点点头,瞅了瞅乔恩,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玉石丢进葫芦里:“你印堂发黑,两眼红肿,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寻找你,追赶你?”
他说的正是。乔恩点头。
此时男人背对着他,本该看不见如此细微的动作。他的脑袋后面仿佛长了眼睛,一双比前面的眼睛更加精明尖锐的眼睛,把乔恩从上到下打量个透彻。
人为刀俎,我为鱼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