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湾的安保措施一流,其实并不会有狗仔混进来。
傅峥嵘去帮夏桑拿东西,也是怕她碰到还没走的江桐和老太太。
打开门,夏桑已经解开头上古怪的头巾,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傅峥嵘丢下手里的纸袋,去倒了杯水:“你经纪人让我明天送你去跑通告。”
“啊……?”夏桑动作顿住,赵筱宁胆儿肥了啊。
话说,她明天的通告是什么来着?
“拿来。”夏桑掏出手机正要查看,被傅峥嵘截了过去。
男人原本舒展的眉头在看到她密密麻麻的通告单后,逐渐拧成了一个死结。
“悦己美白丸……纤怡瘦身膏……”傅峥嵘直接念了出来,口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这都什么三无产品,做艺人最重要的就是爱惜羽毛,你乱接这些品牌消耗的是你自身形象,难怪成天被人黑。”
他最后低低吐槽了一句,夏桑本来已经羞到无地自容,听见这句突然仰起脸。
傅峥嵘弯身想把手机还给她,冷不防她忽然起身,额头重重磕上男人冒出青色的下巴。
疼,还有一点,扎人。
夏桑重心不稳,又跌回沙发里,刚才的气焰也消去半分。抿了抿唇,有点自暴自弃:“我也想站着把钱挣了啊,奈何条件不允许。”
又不是人人都是江桐。
傅峥嵘捂着被硌到的下颌,视线朝她扫去,看到她微微发红的眼角,愣住了。
“有人拿着女四号都想来潜规则我,可见我混的是真差,”夏桑吸了吸鼻子,“可我有什么办法,连你都知道,我每个月光房租就要三万。”
没心没肺的大小姐,也有急眼的时候。
傅峥嵘沉默了几秒,叹气:“我记得你是电影学院科班毕业。”
他从桌上抽过纸巾递给她:“就算只演戏不接任何代言,一个月三万片酬不难吧?”
夏桑真想把纸巾盒砸他头上,再骂他句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
可偏偏他是吃过苦的。
“夏家破产了,我爸中风。”
“我背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不能坐飞机。”
“经纪公司帮我找的房子,给我爸约的医生。我挣的钱得先还给他们。”
“……”傅峥嵘听着她的声音,下意识点了根烟。
有点儿躁的慌。
“现在呢?五年了还没还清?”
夏桑清了清嗓子:“演艺合同九一分账,代言合同七三分账,只有唱片是五五。”
而她至今没有出过一张唱片。
傅峥嵘被烟呛了口,拧着眉看她:“你犯脑血栓的时候签的?”
“……”
夏桑懒得跟他解释,就着他喷出的烟雾深嗅了一口,她戒烟好几年了,怕老爸担心。可有时候真想溺死在尼古丁中,不用管人间几何。
夏家破产的时候她才刚二十岁,突然几十个亿的债务落在她肩上,法院的人在她家里进进出出,公司的高管带着妻儿老小堵在门口,拿着菜刀逼她要一个说法,偏偏这时候父亲中风倒下了。
她也想问,谁能给她一个说法?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公司的事她一概不懂,为什么那些贷款文件的署名会变成她的名字?
她绝望过,逃跑过,躲在阴暗的巷子里瑟瑟发抖,陪伴她的是一支又一支发霉的香烟。
可最终,命运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当她回到贴着封条的夏家,一切情况都没有好转,传来的只有父亲病危的噩耗。
若不是沈朝明,她现在还躲在云城逃债见不得人,夏桑虽然叫他“沈扒皮”,但他的确手段了得,轻松帮她换了个身份,起码能光明正大的出来拍戏挣钱了。
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算明知前方是陷阱,你跳不跳?
傅峥嵘盯着手机上那些辣眼睛的代言名称,难怪她不挑接了一堆,毕竟能比片酬多拿两成呢。
“找个时间约你经纪人出来,商量解约。”
夏桑一怔,随即笑开:“解约了你养我啊?”
傅峥嵘忍住想要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揉进怀里的冲动:“傅氏集团旗下也有一家传媒公司,叫梧桐传媒,你应该听过。”
当然了,专门为了捧江桐的嘛。
“不去。”她拒绝的很果断。
男人眉头又皱了起来,能夹死只蚊子。
半晌,他闭了闭眼:“还有另一条路,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