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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兔子果然是同他待得久了，说出来的话竟真能触动他的心意。

戚遥轻轻扯了扯他的广袖，“你就让我留下吧，你不是说了吗，我在这儿你也护得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蠢兔子，我知道吃苦受罪对你而言算不得什么，可你留在这儿仅仅是会吃些苦头这样简单？”傅时颐看着她的眼睛，说得认真，“你失去的将远不止自由。”

“我晓得，我也不是图一时新鲜，而是想得很透彻。飞羽司的人没有自由可言，男子没有，女子更没有，说到底不就是不能嫁人嘛，我本也没想过嫁人，小事，小事。”戚遥挤出笑容，无所谓地招了招手。

傅时颐没有说话，瞧了瞧她脸上的伤。趁她离得近，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瓷瓶，倒了些药膏在指尖，替她抹在那些还没散去的淤青上。

药膏凉凉的，他的指腹却温暖，下手也轻，戚遥没有半点不适，甚至觉得有些舒服。

瞧着他的神色已变得温和，戚遥又试探着问：“就这么说定了？”

傅时颐仍在给她上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我发誓，要是下个月月初我考不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都听你的！”戚遥信誓旦旦。

傅时颐盖上药瓶，塞入她手心，起身离去。

戚遥忍俊不禁，知道太傅大人不是被她气走的，而是听进了她的话，默许了！

她把小药瓶收好，和月钱放在一起。

说到月钱，她起初也不知道飞羽司的人领了这些月钱能作甚，毕竟只有佥使以上的大人才能出入皇宫，可以偷着在外面置些田产家宅，下面的人能把钱往哪儿花？

后来她向双喜打听了，双喜说他有门路可以帮忙从宫外买东西，只不过夹带东西入宫不是易事，那边需要额外付些银子打点，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东西？

戚遥托腮想了想，她在这儿连顿饱饭都没吃过，时常想念城东街口的包子，还有傅时颐家的水煮鱼。

相府的水煮鱼她是吃不上了，包子还是可以盼一盼的。她如今越来越想，每到饭点，满脑子都是包子。可是带包子这样的新鲜东西挺贵，要一两银子呢，她若是在外头，都能买多少包子了……

她是既想吃，又舍不得。

戚遥在心里暗暗决定，要是考上了二等女卫，她就给自己买一次包子吃，当作奖励！

有了这个念想，还有之前她在傅时颐面前许的诺言，戚遥变得越发刻苦，每日都要早起一个时辰练功，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她才在外面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记规矩。

她是个半路进来的人，同别的女卫比，她除了武功不逊色之外便没有其他优势，要想在这儿争一席之地，她就得赶紧把其他女卫十多年学的东西都补起来。

还有传说中的飞羽司的独门剑法，她至今都没见谁用过，若是学不到手，她下辈子都甭想当上师姐那样威风的一等女卫。

天还没亮的时候，戚遥就在空无一人的校场上练功。从前她师傅教她武功的时候指出过她不少弱点，不过那时她知道武功是用来防身的，师傅也说她的功夫够了，就没往心里去，如今才开始苦练薄弱处，将弱点一个个击破。

夜深人静，戚遥在仍旧寒冷的夜里离开住处，蹲在漆黑的墙角，点着蜡烛记书上的武学和规矩。

戚遥就这样辛苦自己了几日……十几日……

转眼就是月初。

宫里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波澜，戚遥越发安心地准备武试。

从不入流的女卫到三等女卫是选拔，二十个人里只能进两个，而三等女卫之后的武试都是晋升，人还是在侍卫营里，只是月钱会涨一些，地位会高那么一些，能被下头的人尊称一声师姐。

这样的晋升没有名额，文试、武学两科都过就是过了。

戚遥埋头准备了好些日子，等一张宽大的白纸摆在她面前时，心里仍旧十分紧张。

这还是她长了十多年来头次握着笔杆子考试，她从来没进过书院。不过她和她哥一样，在读书上颇有天赋，记性出奇的好。她只是没想过饱读诗书而已，若是用心，保不准她如今也是个大才女！

戚遥提了笔，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页，将飞羽司的规矩一字不漏的都写在了纸上，边写边在心里暗叹这些规矩复杂、严苛、不近人情……简直变态！

之前师姐罚她加练什么的都是小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