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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遭爷爷抛弃，而戚远和小遥兄妹则是遭生父与继母抛弃，同是天涯沦落人，又十分合得来，他从没遇上过与他如此投缘的朋友。

赵子寅在长街上慢走，心里万分沉重。他一心为了小遥好，成日里记挂着小遥的安危，茶饭不思。而傅时颐公事繁重，既要坐镇兵部，又要帮着方明渊坐稳刑部，可他随便抽空动一动脑子就能为她考虑周全，能抵过他心急火燎好几日。

如此，哪怕她再是平安，他心里也始终难以得到真正的轻松。

赵子寅知道自己不受宫里人待见，常有人盼着看他笑话，所以他一进宫门就会有不少眼睛长在他身上。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地让傅时颐设法给他找了身太监的衣裳，乔装打扮之后才入宫找戚遥。

还是那个僻静的宫苑，戚遥见到赵子寅的时候吃了一惊，“赵小哥，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为了少些些没必要的麻烦。”赵子寅笑了笑，每次见面他都不忘先打量她一阵，见她毫发无伤，之前受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容貌也都恢复成了以前那般明媚，赵子寅心里踏实了不少。

为了更加安心，他还会特地问上一句：“小遥，你最近好吗？”

戚遥点点头，唇边挂着笑。

同样是在泥沼里长大的人，小遥不管遇到什么难关都能挺过去，还能笑，光这一点他就自愧不如。

她的乐观就像是一轮暖阳，能照进人的心里，让他的心也变得敞亮，却也仅仅是在见到她的时候。

赵子寅没有忘记今日来这儿的目的，拿出剑谱递给了戚遥。

戚遥接过看了看，惊诧，“他真的拿到了吗？”

赵子寅点了下头，“飞羽司的东西旁人想拿个角只怕都不行，他却能办到。”他打趣，“像时颐这般神通广大的人，整个大晋都找不出几个。”

戚遥大致翻了翻，上面每一页印着剑法招式。她之前跟着小玉练过几招，都一一对得上。

“替我谢谢大人。”戚遥笑得开心。

“这是自然。”

戚遥把剑谱小心翼翼地揣好，生怕弄皱，又看向赵子寅。

她在宫里又听了不少关于赵子寅的事，十分同情赵小哥。想来赵小哥在京中没多少朋友，而傅时颐平日里要忙公事，应当很少有空同赵小哥说说话。若是连个能陪着聊天的人都没有，换做是她一定会闷死，于是她也就没急着回去。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说话。

“赵小哥，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样跑进宫里来。”戚遥指的是他委屈自己打扮成太监的模样。

赵子寅摇了摇头，笑说：“现在能让我为一个人做些事，我很高兴，自打回京来我就一直闲着，都快闲出病了。”

“赵小哥，你和太傅大人关系那样好，你怎么不让他帮你想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办法？”赵子寅惑然。

戚遥沉眼想了想，道：“大人之前也不受陛下待见，而且陛下曾经还想杀他父亲，可是他一番筹谋之后，如今既有官爵，又有爵位，说不定他可以帮你突破如今的困境。”

赵子寅沉下眼喟叹：“小遥，我跟他不一样。”

戚遥皱了皱眉头，不甚明白。

“时颐他打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连他爹都不怕，气得他爹吹胡子瞪眼是常事。”赵子寅笑言，“丞相大人是什么人？那个时候连陛下都要忌惮丞相大人三分，我见了姑父生气的样子都不敢说话，他却敢火上浇油，打罚都不认，骂还要还口。”

戚遥听着忍俊不禁。

“我没有他这样的性子，便没有他的胆量，豁得出去；我爹不像姑父那样专权独断过，不曾为我铺过垫脚石，我也没有在朝堂纷争耳濡目染着长大。”赵子寅接着道，“我爹喜欢过安宁的日子，我们家不富裕却平静，时势造人，我注定难以效仿他曾经做过的事。”

“可是你若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踏踏实实地过，会过得很辛苦。”戚遥沉下眸子，“他当初的处境还不如你呢，倘若他什么都不做，那他早已家毁人亡，不止保不住傅家在朝中的权势，甚至连亲爹的命都保不住。”

赵小哥说他做不到，兴许是想法和他们不一样。她和傅时颐的想法比较契合，她也一直都在抗争，从没有安于现状过。

倘若她当初选择踏实，她就会忍气吞声窝在戚家里，向冯氏服个软，这辈子就能不愁吃穿。她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