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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遥除了能推断出樊执事的死因，还能看出尸首身上的伤都是剑伤。剑比其他利器要轻盈修长，伤口切面通常平整且不算深，而刺出来的伤口也比其他武器刺出来的要小许多。

难的不是杀人，而是能在人身上砍这么多剑，还招招不伤要害，下手的人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诸位若是看完了，就随我去见都尉大人。”门外的执事道。

戚遥收回目光，移步出了门去。

其他人也多看不出个所以然，跟在戚遥后面离开了屋子。

郭灵最后一个从里面出来，心里还没有完全平复，走得十分缓慢。

她们转而跟着男子去见铁镜营的李都尉。

这个时辰，别的官多半都在自己的公廨里打理公事，李都尉则是亲自在铁镜营大狱里审人犯。

铁镜营大狱就建在离后堂不远的地方，是一处地牢，阴暗幽深却宽敞，狭小的牢房一间挨着一间。戚遥边走边看，估摸着这里少说也能关百来号人犯。

如今被关押在里面的人看上去都十分凄惨，要么受了重刑，面目全非，躺在枯草堆上苟延残喘；要么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听说刑部的大牢里的人犯过得凄惨，而飞羽司不受律法约束，进了这儿的人犯只会更加生不如死。

她们越往大牢深处走，耳边那些凄厉的惨叫就越清晰。

叫声的源头是一间刑室，她们进去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手持鞭子，狠狠地往人犯身上抽。

鞭子上有倒刺，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犯已经奄奄一息，浑身都是血。

“大人，人带到了。”

领头的执事禀报了一声，中年男子才停下来，将鞭子挽好丢在一旁，接过随从手里的帕子揩了揩的汗，方才转过身来。

戚遥她们齐齐拱手，“见过都尉大人。”

李都尉只是扫了她们一眼，并没有将她们这些姑娘家放在眼里，他走到案桌后坐下，淡淡问道：“你们去瞧过了？”

“回大人，是。”戚遥应道。

李都尉将捋起的衣袖放下，喝了口茶，歇息了片刻后接着言：“说吧，你们都瞧出了什么？”

“执事大人是被利剑所伤。”郭灵第一个站出来道，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戚遥看了看小玉，让小玉先答。胡小玉会意，接话：“大人身上的伤每一道都不致命。”

飞羽司的人自幼习武，但凡刻苦些，都能瞧出这些端倪。

等小玉说完戚遥方才道：“行凶的共有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用的还是同一种武功。”

李都尉先前一直默然听着，直到听了戚遥的话才抬眸，略带惊异地问：“你为何能肯定是四个人？”

“因为就算都是高手，用的也是同样的功夫，但每个人握剑的习惯多少都不一样，落剑也轻重有别，这些会在伤口上有所表现。”

李都尉还看着戚遥，知道这点不足为奇，难得的是这个丫头不止知道，还能分辨出来行凶者有几人，实属难得。

他又看向后面的三人，“你们还有何看法？”

其他三个女卫相互看了看，她们以为大家是一起来的，问题有人答了就罢，没想到都尉大人还会特地问她们几个。她们看得出的都已经被人说了，叫她们如何开得了口。

其中一人拱手道：“回大人，师姐们方才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李都尉点了下头，“那好，她们三个留下，你们回去吧，我这儿没有闲饭可吃。”

“大人……”几个女卫吓了一跳。

她们都是佥使大人选出来的，若一些人留下，一些人回去，不就昭示着她们不如别人？那今后还能得什么重用。

她们舍不得放的不止眼前的差事，还有前程。

她们和戚遥没什么交情，但一直都尊郭灵为师姐，何况郭灵还是杨副都尉亲点的人，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郭灵投去目光，想让郭灵帮忙。

郭灵却只是轻轻沉了口气，垂着眸子没有理会谁。

戚遥回头看了看她们三个。她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都尉大人让她们去验尸，其实是想找个借口撵她们走。

她并不同情谁，只是记得都尉大人的话，她们是侍卫营的人，不管从前的窝里斗有多厉害，如今在这儿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们只来了六个，在铁镜营里本就势单力薄，如果再走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