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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遥抬眼瞧过去，只瞧见刘佥使的神色和善，而其他大人都是一脸淡漠，对她口服心不服。

她坐在属于都尉的位子上，保持着明面上的客套，终于熬到她们述完职离开。

看见人都走了，戚遥长长地舒了口气，沉眼看了看手心。

打从她坐在这儿起，她就一直握着这个东西，玉佩已被她握得温热。

她现在被赶鸭子上架，稀里糊涂地顶了都尉的差事，满心都在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要是傅时颐在就好了，他应付这些事最是游刃有余。他不在，她摸摸玉佩，心里也能踏实些。

他走得那样快。他还不知道，如今她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要是她行差踏错一步，她就见不到他了。

桌角还摆着傅时颐给她的东西。

戚遥这才顾得上拆包袱，包袱里装的是个木盒子，有两层，她打开盒子，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装的是酥饼，每层六个格子，口味各异，花式也不一样，一共十二种。

格子边还放着一枚小字条，写着糕点的名字，出自哪里。

这些酥饼全都来自不同的州县。进了飞羽司，晟京和周边州府的地图她早已记熟，戚遥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发现这些地名连在一起，正好是他回来的路途。

戚遥笑了笑，拿起一块糕点。

从前她经历的事情也没几件容易，这次她也不该被什么职责压垮，她是都统大人认命的副都尉，用得着忌惮方才那些人中的谁？

福分也好，祸事也怕，她还得如以前一样迎难而上。

戚遥边吃糕点，边开始翻看冯都尉交给她的东西。

公廨外面，几位佥使沉默着往前走，已经离开了戚遥的视线，她们脸色各异。

脸色最阴沉的莫过于卫佥使，她统领一等女卫多年，栽培出了不少能干的下属守护皇城。在那丫头来之前，皇城布防的差事，都尉大人一直交由她在安排，从没出过差错。

陛下的万寿节竟然闹了刺客，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过，戚遥渎职，不仅没有担责，都统大人竟然还破格提拔她为副都尉……

那位子本该是她的。

这谁想得明白，谁能甘心！

其他两位佥使都看得出卫佥使脸色阴沉，就像个会一点就炸的炮仗，为防闹得不快，她们便先走一步。

卫佥使一人走在了最后头，不一会儿，她的身边多了个人，劝她道：“大人息怒，戚遥她风光不了几时的。”

卫佥使瞥了瞥郭灵，“打从你回来之日起就在说这话，如今呢，我既已答应左使大人好好关照你，那左使大人可有关照我？”卫佥使心直口快，说完之后便有些后悔，谁晓得身边这个和左使大人又是什么关系。

“大人别生气，这次提拔戚遥的是都统大人，且提拔得突然，左使大人也很意外。”

卫佥使眉头紧皱，“她不是得罪了都统大人，大人怎么反而突然给她如此殊荣。”

“说来的确奇怪，左使大人正在费心打探，听闻都统大人昨日亲自去了乾宁殿抓刺客，此事连荀左使也不知道为什么。”郭灵又言，“昨晚戚遥也在里面，听说都统大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封了戚遥为副都尉，之后又将冯都尉禁足停职……”

“刺客闯入了乾宁殿，冯都尉难辞其咎，他被停职查办再正常不过，可是此事明明也有戚遥一份，她非但没事，竟然还得了都统大人的提拔。”卫佥使冷笑，“当日她在我手下的时候，我怎就没瞧出来她竟是个人物。”

“大人，都尉大人前几日收到了一封密报，如今应当在戚遥那儿。”

“什么密报？”

郭灵凑到卫佥使耳边，同卫佥使耳语了一阵。

“当真？”卫佥使惊异。

郭灵点了点头，“我刚从左使大人那儿听来的，都统大人方才见过天机营的人，得知冯都尉一直在托天机营的人帮他盯着北梁使臣，有些消息天机营连都统大人都没禀报，单单卖了冯都尉一个人情。”

卫佥使想了想，道：“可太傅大人不是离京了吗？他们还能成事？何况刺客失手已是打草惊蛇，北梁国还有这个胆？”

郭灵道：“真亦假假亦真，无论北梁敢不敢，我都有办法让戚遥深信不疑。”

天气越来越凉，三日过去，戚遥把冯都尉送来的东西看了一半，她看得仔细，唯恐遗漏什么东西，办起事来出差错。

万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