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坐正了些,道:“人不能认命,我和我哥从前过得是很不好,比你的日子难过多了,可我们就不认命,不然早在蜀中时候,我们兄妹就被人欺负死了。”
戚崇海喟叹:“遥儿说得对,那日太傅大人说得也对,是爹没本事,连你一个女儿家都不如。”
“你也别这样说……”戚遥颦眉,沉默了一会儿又言, “我哥的案子我会尽心,今后你就好好过日子,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戚崇海甚为欣慰地看了看戚遥,“爹知道了。”
戚遥送她爹离开,看着她爹的轿子远去,她抿了抿嘴。
她总觉得她爹憋着话,以她爹的性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府上看她,来了也不该只是唠唠家常这么简单。
还好她爹没有被冯氏蛊惑地是非不分,把冯氏交代的话说出来,不然她还真得跟他急。
戚崇海在轿子上面沉思,每每想起遥儿懂事的模样,他就不禁叹气。
这样好的孩子若是从小长在他身边,定是知书达理,乖巧听话。幸好上天有眼,没有亏待这个孩子,不然他于心何安。
戚崇海刚回到戚府,戚玥和冯氏从府里出来相迎。
冯氏快步走上来问:“老爷,怎么样,她肯放了冯家?”
戚崇海只是看了冯氏一眼,没有说话。
戚玥心急如焚,挺着肚子过来拉了拉她爹的衣袖,“爹,你不能不管舅舅,冯家倒了,你让女儿这个样子怎么活!”
戚崇海看向戚玥,同样是他的女儿,这个养在他身边的,受父母百般娇宠,却令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戚家颜面扫地……
叫人如何不愤。
戚崇海拂袖,甩脱了戚玥的手。
冯氏见此情形,大惊失色,“老爷,你什么意思!”
戚崇海瞥着母女二人,拂袖道:“要求情,你们自己去与遥儿说,我舍不下这张老脸!”
冯氏一愣,戚玥也面露骇然。
“老爷,你怎能撒手不管,没有冯家,可有你的今日?”
戚崇海言:“若是靠着你们冯家,只怕我进去得比你兄长更早!”
“你这是什么话!”
“爹,咱们才是一家人,如今你怎么向着戚遥!”戚玥急道,“你不管冯家,是要逼死女儿吗?”
冯氏冷笑了一声,“他的大女儿得了个乘龙快婿,飞上枝头了,你爹还会管我们母女的死活?”
戚崇海没有说话,独自进府去了。
戚玥心急如焚,拉着冯氏,“娘,这下怎么办,冯家没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玥儿你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爹会如此,定是那个小贱人嚼了什么舌根,待娘同他好好说几句,他会听话的。”
戚玥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娘,她哪儿来那样好的命,女儿不甘心啊!”
冯氏看见女儿如此,也红了眼眶。她何尝不怨,何尝甘心!
她抱着女儿,一边安慰着女儿说有身孕的人不能落泪,一面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戚遥在家里过了一晚,第二日天不过刚亮,方明渊就亲自来了她家里告诉她冯侍郎已经招了。
不过冯侍郎只说修城墙的是信王的提议,别的他不清楚,至于修城墙的款项为什么会有数十万两的出入,所有人都说不知情。
左一句不知道,又一句不知道,是为了把罪过全往信王身上推。
老东西嘴硬,方明渊说他还得别的办法撬开他的嘴。
午后戚遥回飞羽司看了看她哥,她哥一切安好,她便放心地继续为这桩案子忙碌,去兵部找傅时颐。
傅时颐一早就被陛下叫进了宫里,猜到她会来,留下元祺在这儿等她。
元祺道:“戚姑娘,信王有所交代的事主子已经知道了,主子让戚姑娘别着急。”
戚遥点点头。
她在傅时颐的公廨里等,里面就她和元祺两个,她看了看空旷的屋子,看着屋子中间时,忽然想起那日她曾带过来一个人。
信王的勾当,信王的犊子不会不知道。
戚遥皱了皱眉头,问:“赵子慕呢,死了没?”
“还没,关在一处密牢里,当初给信王通风报信的那两个小厮也已经抓住。”
“带我去见见他,我有话问他。”
“这……”元祺却犯了难。
戚遥不解:“怎么了?”
元祺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急忙说道:“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