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颐一边等待,一边定下心来交办公事。
以往遥遥的心思他一猜一个准,谁曾想,他们相识数年,如今动了情,他竟然还失了算。
蠢兔子下午没有过来,黄昏不见人影,他一直等到夜幕降下也没有等到谁。
傅时颐终于坐不住了。
她近来从没与他分开超过一日,如今她正为戚远的事情焦头烂额,不管是谁的不对,他都不该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
傅时颐吩咐元祺备了马车,从兵部出来就径直去了戚遥的家。
府邸冷清,出来的见他却是戚遥的侍女。
池雪烟看见傅时颐,吃了一惊,“太傅大人,大人怎么来了?”
“遥遥呢,我来找她。”
“小姐不在家里。”
“不在家,她回了飞羽司?”
池雪烟垂眸答:“小姐昨晚就回了飞羽司,今早倒是又来过,不过是来收拾东西的。”她接着道,“小姐她多半走了。”
“走了?!”
这下惊异的人换成了傅时颐,他急问:“去哪儿?”
“听说是奉陛下之命,带着飞羽司的精锐去北疆历练。”
傅时颐眉宇深锁,“那是战场,她去做什么!”
池雪烟垂下眸子,太傅大人为此担忧,她又何尝不担忧小姐的安危,可是她哪次拦得住小姐?
“元祺,速派人去追,务必把她带回来!”
傅时颐的命令下得急,元祺听了万不敢马虎,急忙去办。
元祺先去了城门处,得知飞羽司的人一早就离开了晟京,他带人去追,可飞羽司和他们兵部素来没什么交集,他们的去向,他们兵部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元祺带着人马连追都不知该往什么地方追。
傅时颐回到兵部等候,等至又是一日夜深,元祺回来了,不见她身影。
元祺见主子神色沉重,站在旁边不敢作声。
飞羽司的人惯会隐藏行踪,何况此番是戚姑娘带的人马,戚姑娘铁了心要躲主子,更加不会让他们找到。
傅时颐在书案后默然坐了良久,缓缓起身。
元祺忙拱手,“主子,明日属下再多派些人手去找。”
傅时颐不言一字。
找自然要找,可她一刻不在他眼前,他如今便一刻都不能安心。且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她难得周全,此去北疆山高水远,冰天雪地,她一个女儿家,叫他如何放心!
“主子,找戚姑娘的事惊动了不少朝臣,工部尚书得知戚姑娘负气出走,曾恳请奴才带他过来向主子请罪。”
“他请什么罪!”
元祺言:“奴才知道主子正在为戚姑娘的事烦心,打听缘由之后,没让他过来打扰主子。”
*
傅时颐在兵部坐到了拂晓时分才启程回府。
晨雾朦胧,长街寂静。
傅时颐正要上马车,余光瞧见有人牵着马正往这儿来。
他停下,她也止步不前。
“怎么现在才回去?”戚遥惑然问。
她回过家,说傅时颐来找过她,她就去了相府,得知他还在兵部,她又找来了这儿。
傅时颐看着戚遥,眉头微皱。
戚遥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些,见他神色凝重,她心里七上八下。她今日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和他打声招呼,回京的时候也听守门的禁军说他一直在找她。
傅时颐移步过去,把她抱紧怀里,没有责备,平和地问了句:“去哪儿了?”
“去去送小玉。”戚遥应道。
今日飞羽司的精锐启程去北疆历练,人是她选的,本来该由她这个副都尉带着人过去,可是她在晟京还有一堆麻烦事,她哥在牢里,她一步也不能离开。
师娘体谅她,准许她留下,而小玉则主动请命代替了她。
这样好的朋友,她得去送送。她们姊妹两个说着话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她便回来得晚了些。
“送个朋友,回家收拾行李做什么?”
“北疆多冷,我回家找了些厚实的衣裳给姐妹们带上。”戚遥忍俊不禁,看着他问,“你以为我赌气走了么?”
戚遥看傅时颐的模样就知,白天他一定没少为她担心。
怪她走得太急,想着没多久就会回来,没告诉他。
这次是她理亏,她指着马车道:“我饿了,去吃早饭,吃早饭!”
傅时颐牵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