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在傅时颐家待了没一阵,陛下就差了人来,急召傅时颐入宫。
她心里惶惶不安,傅时颐却说今夜宫里发生大事,陛下会召大臣入宫议事乃是必然,让她不用担心。
哪怕傅时颐离开前再三嘱咐她就留在这儿,戚遥也没有听傅时颐的话。
她知道现在暂且不宜进宫,便先回了趟家里,准备在家里住几日。
凡事无绝对,自打她撞上那个老太监,今夜的事就注定没法天衣无缝,动静闹得这样大,万一她有麻烦,她留在相府,只会让傅时颐更加麻烦。
戚遥回到家中,她哥也听了召准备进宫,瞧见她一脸疲惫,还以为她是在宫里当值太累,嘱咐她回房休息。
这件事不能让她哥知道,她哥若晓得她为傅时颐冒了这么大的险,她哥不仅会悔婚,指不定还得被气得提刀找上傅家去。
戚遥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里,关上房门,她背靠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才感到了一丝后怕。
她一夜没睡,如今躺到床上依然辗转难眠。
不过想到春来的婚礼,她又有了天大的盼头,心里乐滋滋的。放下重负,她才安然睡去。
她沉入梦乡不过一个时辰,“砰”的一声响动,把她从梦中惊醒。
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还很用力。
戚遥惊坐起来,看见进来的是她哥,她哥正站在门口,即使背对着外面的阳光,她也看得见她哥的脸色有多黑。
“哥,怎么了?”她心里忐忑,懦懦地问。
“小遥你如今做出的事真是越来越令哥刮目相看!”
池雪烟跟在后面,愁容深重,看了看戚遥,轻叹口气后劝戚远道:“公子,下人们奴婢都打发走了,公子同小姐好好说,别动怒。”
戚遥蜷膝抱着自己坐在床上,心跳得飞快,看她哥的样子,她不用猜都知道她哥一定晓得了她昨晚做过什么。
她无可狡辩,就沉下眼,索性不说话,免得惹她哥更生气。
她哥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只要她一声不吭的,过一会儿她哥的气就会消一些。
“你一夜不归,哥还以为你留恋飞羽司,要抓着现在多叶都统多尽些力,没想到,你竟是跑到陛下的寝宫里……”戚远忽然顿住,俄而才沉沉吐道,“杀了人!”
“哥,那个是人信王走狗,留着他,相府就会有大祸。”戚遥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他不能留……”
“纵然如此,偌大的相府,幕僚数百,奴仆上千,侍卫中的高手多不胜数,他找不到别人去斩草除根?非得让你去犯这个险?!”
戚遥听明白了,她哥气的不是她去陛下那儿杀了人,在她哥眼里,那个老太监也不能留,他哥只是在怨傅时颐不该将这样凶险的差事交给她。
“事出紧急,没得选,除了我,没有谁能如此轻易得手。”戚遥沉下眸子,其实她也没多轻易,别人去只会更加不容易。
“哥,他不想的,是我非要去,如今事情已经过去……”
“你以为你毫发无伤地待在家里,事情就算过去了?”戚远脸色更加阴沉,神色又凝重,又略带几分惶惶不安,“有个内侍在陛下面前称他撞见过刺客,而刺客左手手背有旧伤。”
戚遥心里猛地一怔,人也愣了一下,她缓慢地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背。
上面的旧伤疤十分明显,是她小时候,冯氏虐待她时留下的。
若非这个,她哥又怎会知道是她做的。
戚遥用右手将之握紧,娥眉紧蹙。倏尔她又宽了些心,天下之大,左手有伤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她哥是因为熟悉才能猜到是她所为,别人未必能把此事和她扯上关联。
“哥,你别担心,我这几日就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别人又不知道,难道他们挨家挨户搜还能搜到咱们家里来?是禁军敢,还是飞羽司敢?”
“小遥,话虽如此,可凡事无绝对,怕的是万一!”戚远字字郑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哥我知道你素来小心谨慎,你若实在担心,那我家里也不待,我出城去外面避避风头。”戚遥又言,“捉贼还要拿脏呢,这样就算查到我头上,他们找不到我的人,也没办法问谁的罪。”
戚远沉默着想了想,如今最保险的法子莫过于此,京城这边自有人会赶在婚礼前平息此事,纵然这三两日风声紧,不好平息,过些日子总能慢慢淡化。
他正要取去些盘缠送妹妹离开,傅时颐那边忽然来人,要接小遥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