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沉了沉，窗外的灯光穿行而过，印在他的眼里，星光闪动，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车前行的方向。

这中年司机大叔是个热情的人，还是个标准出租车司机话唠的人，没安静俩分钟就又开始了。

“你们是一中的？”

俩人都没有做跟出租车司机惯常聊天儿的准备，何锐熙是因为闹情绪顾不上，旁边那位是压根儿就没这习惯。所以司机突然说话，他俩半天没反应。

过了半天林一阳“嗯。”

破天荒了？这货竟然接了陌生人的搭讪，何锐熙心里惊呼。

司机大叔受到了鼓舞，激发了斗志，那没来由没逻辑的聊天儿内容正在疯狂赶来的路上。

“一中好，成绩好，你们学校都是好学生吧。”

没人准备搭他的茬儿。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发挥。

“平时学习紧吧，我看只有周日下午能看到一中的大门开着，你们一星期是上六天半？”

司机大叔看样子也不是个逮哪儿都瞎聊的主，就这俩句倒像是关注过一中。

关键人好歹看着是比他们多活了二三十岁，人跟你说话，怎么也不能无礼到没反应啊，何锐熙等了半天旁边那位丝毫反应都没有，她坐不住了，论淡定她跟旁边这位比差太远了，行，你厉害，你不说，我说。

“还好，高一高二周日全天休息，只有高三是周日下午半天。”

何锐熙倒是有理有节，回的倒也不敷衍。

她这一不敷衍司机大叔更来劲了，这姑娘看着倒是有礼貌，也不像个坏小孩儿，怎么就弄这一身伤呢，身为长者的责任感瞬间全身爆满。

“姑娘，一中是好学校，你们在一中上学，学习挺好吧，要好好学习啊。”

何锐熙被司机大叔的语重心长搞的懵了下，也没回话，就听着司机大叔继续语重心长。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火气大，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就不会生事儿了。姑娘啊，以后生事儿看看人，这大小伙子你能占了便宜，你那一身伤。”

何锐熙和林一阳俱是一惊，听这大叔的画风怎么突然觉得故事在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呢。

林一阳半天也没说话，何锐熙知道他除了必须要说的话，一向不说废话，也别指望他给自己解释。

但这锅让他背了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个滋味儿呢，明显欺负人不爱说废话，虽然不久之前这位刚一语戳心，但。。。哎。。。算了，大人有大量在背锅这件事上还是要替他澄清一下。

何锐熙清了俩下嗓子。

“那个什么。。。我这伤跟他没关系。”

她顿了下，看到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显然大叔听的不上不下，貌似有点儿在等下文的意思。

说话说全套，不上不下的确实烦人。

“我跟别人打架他帮我来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窗外，眼睛里有种饱经风霜的淡漠感，即使是车窗外的各种灯光不停的扑到她眼里，也都只是一闪而过，片刻都未能停留，留下的只有深邃的漆黑和酸楚的淡漠。

车厢里顿时陷入了沉默，林一阳低着头，左手微握拳，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摩挲，眼尾的余光里印进了何锐熙的漆黑和酸楚，也印进了她的深邃和淡漠。

司机大叔貌似也感觉到氛围突然变得奇奇怪怪，他沉默了那么几分钟，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这俩孩子。司机大叔看后视镜的次数太犯规了，如果不是旁边有林一阳，何锐熙一定会认为这人要图谋不轨。

大叔也自觉动作有点儿多，赶紧找补，顺带调节下这奇怪的氛围。

“我家那小子，跟你俩差不多大，上高二了，一中考不上，花钱让他进了附中，附中也还可以，谁想人进哪儿都一样，心思就不在学习上，不是瞎玩儿就是谈恋爱，十六七的小屁孩儿能谈成个啥，那还不是瞎玩儿么，过一俩年毕业了，各走各的，最后时间也浪费了，学习也荒废了，恋爱也没谈成，你们这个年纪啊，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以后该谈恋爱的时候有的是时间。。。”

何锐熙和林一阳听着这司机大叔的老生常谈却越听脸越红，越听越不自在，奈何大叔一副苦口婆心，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家小子还是在说谁，反正他俩是觉得句句都在指向他俩。

林一阳清了下嗓子，朝着前面的司机大叔说了句：“师傅，快点儿，我们着急。”

及时的打断了司机大叔的长篇说教。

何锐熙突然从他这话里品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