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了。”
肆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像在看一头被标价了抬上市场叫价的猪,又再一次飘走,白色的衣摆细细飞扬,他总喜欢把脸蒙着,只露出一双眼,亮得烫人,又冰得冷人。
“哪里都像。”轻飘飘扔下这句话,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杀纹纹还不死心,她还从来没有亲口听过别人骂她猪的,跳下栏杆拍了拍手,就追了过去。
她承认自己欠骂,但她却实欠骂,被骂了十五年还不够,第十六年里没有人骂她就觉得空落落的心慌,她想要那个人来骂她。没错,她就是欠骂。
“跑什么呢?纹纹。”濡椛端着食物从身边飘过,食物的香味也随之飘来。
杀纹纹停下脚步,看着濡椛端着的托盘咽口水:“没什么,我就是饿了。”说罢,魔爪又伸向盘中。
濡椛早已习惯,只是很淡定地飘开两步,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这是少主的,待会儿给你做。”
还是咽了咽口水,眼睛却是看向濡椛:“他在哪里?”
“我也在找,少主喜欢睡觉,就不爱沾床,除了床和茅厕,哪儿都找得着他,又哪儿都找不着。”说完,濡椛也和肆玉一样轻飘飘地消失了。
哪儿都找的着,又哪儿都找不着。
杀纹纹暗自琢磨着这话,莫非敌敌畏还真成仙了?
“敌敌畏?敌敌畏!敌敌畏… …”
“敌——敌——畏——”
整个题兰水榭回荡着杀纹纹不停变换着音调的鬼魅般的嚎叫连角落里某只酣睡的乌鸦也被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粒子抖抖翅膀飞出墙外可某人依旧尚不自知地在哪个地方小憩。
“似玉!似玉!”杀纹纹发现每天看着他们一个个飘过来飘过去,自己也跟着有些飘飘神了。
“你又做什么?”肆玉回过头看她,满是不耐烦,虽然娘生前告诉他男人一定要对女人君子一点,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整天毫无形象蠢得可以又幼稚的无与伦比且瘦的跟只蚊子似的还在那里扯着嗓子鬼叫的生物和“女人”这个词联系起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杀纹纹好奇地凑到肆玉手边,看着他手中的盒子。
肆玉转身就走,走出每一步,又突然转过身,把杀纹纹撞得一个踉跄:“你想看?”他眼角染了些笑意,黑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看着杀纹纹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伸手打开了盒盖。
如雾一般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然后那一大团东西猛地冲出盒内,与杀纹纹罩面而来。
“啊——”
整个水榭再次回响着杀纹纹撕心裂肺痛彻心扉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她是很喜欢虫子没错,但是,但是——她怕蜜蜂啊!
“闭嘴,猪。”肆玉皱眉,一挥衣袖,将那群蜜蜂赶回盒内,盖上盖,“难听死了。”
杀纹纹无视他继续尖叫。别看她平常声音细细小小的跟只蚊子似的,叫起来真是扎人的耳朵。
“再叫我就放它们出来。”
“… …”杀纹纹迅速地闭了嘴,用手紧紧捂住,睁着一双黑亮细长的丹凤眼猛眨猛眨,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伸出食指指了指盒子,小心翼翼道,“这个… …做什么?”
看着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肆玉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于是一向不屑解释的他破天荒地回了杀纹纹的话:“少主说吵到他睡觉了,要扔了。”
“你总骂我猪,我哪里像猪?”杀纹纹很认真很严肃地问他。
早就习惯了她的语无伦次文不对题东拉西扯,肆玉很迅速地将思维跳开,接了口。
“脑袋。”
说完,他已经飘到遥远的北方,不看她一眼,消失在拐角处。
“我草你少主的令堂!”
游廊下的水猛地震动了一下,锦鲤也一下蹿得老远,廊边的兰草一阵剧烈地抽搐,细碎的花瓣落入湖中,梁上也坠落细细的木渣。
这该是如何强大的震撼力啊,从一个蚊子般细瘦得少女口中迸发而出,极具杀伤力。
然后杀纹纹就看见面前掉下一个人来。没错,是掉,就这样十分淡定地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翟笛微从容地轻抖了抖雪白的锦衣,十分淡定地看了一眼杀纹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话。
“我换个地方睡。”
杀纹纹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他降落的源头——游廊房梁,张了张嘴,才问:“你… …睡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