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唉……”
许久之后,随着一声轻叹,琴瑟阁主室内的窗户再次严丝合缝的关了起来。
无论情形有多糟糕,总不会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是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不怕!不是还有几日么?这几日她要抓紧时间暂时当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看见了也暂且当作没看见!
对于秋玲嚣张跋扈奚落奶娘一事,顾月池不是没动作,而是决定暂时先忍了。不只是她忍了,奶娘本人也从未在她面前说起过这事儿。基于这一点,顾月池就觉得相当窝心。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关心自己,从她平日的一举一动便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奶娘知道她身子不好,宁愿咽下这口气,也不想让她知道。顾月池病的是身子而不是心,奶娘这样的真心,她又岂会看不真切?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日,眼看着明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诞了,奶娘为顾月池准备的新衣裳也呈到了她的面前。
“这衣裳都是奶娘自己做的么?”
一件淡紫色的百褶襦裙,外搭一件镶嵌有绒边的同色缎襟小褂,摆在眼前的衣裳随不是多华贵,做工却相当精细。依着顾月池对自己处境的推断,整个将军府里,怕是没有一个当主子的会想起为她这个病秧子置办衣裳的,这衣裳多半是奶娘自己做的。
将衣裳在顾月池身前比了比,奶娘憨厚的笑着:“小姐的尺寸只有奴婢拿捏得清楚!”
伸手抚摸着缎襟小褂上密密实实的针脚,顾月池感激的看着奶娘:“虽说我是嫡女,却根本不受宠。整个将军府里的主子何其多,奶娘何不另寻良主?”
撑着衣裳的手一顿,奶娘一脸惊愕的看着顾月池:“小姐你……”
正文 第三章 处境
“奶娘是想问你从未跟我说起过这些,我怎么知道自己不得宠的?”淡笑着接过奶娘手中的衣裳放到床榻上,顾月池明眸灿然的盯着奶娘。“你不说,我不一定就感觉不到。”
前世的她也不得宠,所以此刻虽说不得宠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还不至于让她到愁眉不展的地步。
奶娘没有答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轻轻咳嗽了两声,顾月池斜靠在床廊上,把玩着身侧的床纱吊钩:“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奶娘!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的悉心照顾。你不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想要保护我,我自然心知。”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奶娘对顾月池的照顾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
闻言,奶娘低头苦笑:“可是无论奴婢怎么努力,小姐终究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是奴婢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也不能为小姐争取什么。”
无论再怎么努力,她终究只是个下人,除了给顾月池端茶倒水熬熬药以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见奶娘一脸愧疚的样子,顾月池笑着拉她坐在身侧:“奶娘在将军府里只是个下人,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无需自责。”
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奶娘看着顾月池喃道:“小姐还是这样的性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温和无争。”
“温和无争么?”眉梢几不可见的轻挑了下,顾月池心中暗自思忖:很快就不是了!
在过去的几日她早就想的透透儿的了。眼下知道自己不得宠,连带着奶娘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倒还好,不过就是看不得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奶娘受委屈。眼下,她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条是继续留在琴瑟阁,一直当自己的鸵鸟,直到老夫人什么时候想起她把她嫁了;另外一条,那就是走出琴瑟阁去争宠,让自己和奶娘过的更好一些。
很显然,在这两条路中,她应该审时度势的选择后者。
见顾月池一脸思索的样子,奶娘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声:“小姐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这次奴婢一定知无不言,绝对没有半分隐瞒。”
“知无不言?!”顾月池微一沉思,对奶娘说道:“奶娘先跟我说说眼下府里的状况如何?醒来三个月,我眼下总该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吧!”
觉得顾月池说的有道理,奶娘对顾月池道:“除了夫人和小姐之外,府里的主子只有老夫人、三位姨娘和两位小姐。”
微微颔首,顾月池点头:“镇国将军府没有男嗣,只有三位小姐,这个奶娘以前跟我说起过。”
“二姨娘不能生养,两位小姐分别是三姨娘和四姨娘所出。”伸手捋了捋顾月池的鬓发,奶娘继续道:“府里的两位小姐与小姐一样,同排月字,三姨娘所出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