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之境中,她突然看见了在一尺之外的地上,那把原来还闪着微光的银剪,此时却和她一样,了无生息。
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越笑,血咳得越多,可她就是不停,到最后,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知道吗,常芸,这银剪……这银剪……”
血越流越多,和泪水混在一起。
她想说,她的祖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裁缝,凭借着一手做巫服的好技艺才得了赏识,从而受到提携,从最普通的平民变成了巫族世家。
可这把被世世代代供奉起来的灵剪,却被她从祠堂里偷了出来,目的,不是和她的先辈一样是为了织就锦绣河山,却是为了杀人……
呵、呵呵……
她深深地低下头颅。
她活了十四年,第一次不想争,不想抢。
她,想放弃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抓起地上的银剪,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血“噗噗”地冒出来,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闭上眼睛,像个婴孩一样睡去。
……
常芸从半空中悠然落地,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一片血污之中躺着的苏琉璃。上前探了探鼻息,确认没气之后,她从地上捡起那枚珠子,在苏琉璃身上擦了擦,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走出寝室,之前看热闹的巫童全都没了,只见着一高一矮两个少女。
一个是惨白着脸的余沐儿,一个是一脸严峻的吴莜。
常芸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余沐儿身上。
她在等。
她想知道,这个一直对她巧笑温言的少女,在看到刚刚那暴虐的一幕之后,对她将会是如何心情。
余沐儿微微别过头。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意、后悔,还有挣扎,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摇摇欲坠的她更惹人怜。
一抹黯然从眼底划过,她突然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看向常芸。
那眼里,是下定决心的信任和坚决。
“谢谢。”
只两个字,就让常芸的心一下子软了几分。
她伸出手,重重地扣在余沐儿的头上揉了揉:“等会我给你上药。”
“好。”余沐儿淡淡地笑了起来。
常芸将视线落在吴莜身上。
“多谢。”她颔首。
吴莜摇头:“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她可不认为,这在巫学院里突然死了人,会是那么容易就糊弄过去的一件事。
常芸回过头,看向趴在血泊之中的苏琉璃。
轻声笑了一下,她闷声答道:“那我只能去求情试试了。”
第七十章 跟你无关
事情很快就上报了容依那边。
余沐儿有些忐忑地等待着院长的决定,而常芸却在对容依陈述详情之后,对着她淡笑摇头,温言安慰。
在另一边,双川县的一处宅邸里。
“哗……哗哗……”
扫帚在地上划过。
季升漫不经心地在院子里扫着地,一边控制不住自己地朝书房方向瞄去。
这宅子是几月前他特意在双川县寻来的,地处偏僻,内里布置却是上乘,用来给公子消遣度日是最好不过了。
而现在……
他再次看向书房。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二爷面色不虞地进得书房,到现在也没出来。
想想也是,他要是二爷,也肯定会不高兴。明明是在河子乡帮那里的地方巫判院处理棘手的案子,结果居然被秦炎给叫到了双川县。
尤其还是被……自家公子一边口述、一边叫他写就的那封信里的激烈言辞给叫来的。
书房里。
秦子尘冷着脸看着一脸讪笑的秦炎,终于是忍不住地喝道:“我大老远地跑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风流韵事的!”
什么哪家小娘子温柔可人,哪家寡妇门槛踏破,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想自己一脸愧疚地对河子乡的老院长道歉的场景,他就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
秦炎见秦子尘动气,搓着手,呵呵笑道:“我这不是跟你唠家常嘛……”
“有屁快放!”
秦炎吃了一惊:“二哥,这要是被老爷子听见了,我可救不了你啊。”
秦子尘气极,抬腿边走。秦炎哀嚎一声,猛地扑上来劝阻,就差抱住秦子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