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句话,齐氏脸上染了愁思,将本就略显苍白的面色潆得更加灰败:“老夫人都病成那样了,哪还有心思顾着自个的身子……”
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余文峰眉头渐渐拧起。
宰相家中老夫人患病,这是光州人人皆知的。半年前,为了给母亲治病,宰相大人寻遍光州名医,不仅如此,更是重金发出悬赏,鼓励天下名医前来救治。
但这病实在奇怪,常常有了好转,过几日又旧症重演,让众名医都束手无策。久而久之,敢应求来治病的大夫便越来越少,拖到最后,便只有宫中的安太医常登宰相府,而其他人,就都消失匿迹了。
前些日子,更是传出宰相求到了王家那里。
而现在……
余文峰声音渐冷:“余某刚刚也说了,相信夫人是个聪明人,能够理解余某这样做的原因。”
齐氏双手死死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泫然欲泣:“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日老夫人突然咳血,继而昏迷不醒,再就没有醒来……余大人一向慈悲为怀,还请余大人再好好思量,如若前来,不管结果几何,这份情谊都将没齿难忘!”
余文峰听罢,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并未接话。
见余文峰不为所动,齐氏也不气恼,而是在老妇的帮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对着余文峰微微低头,柔声说道:
“大人的顾虑,妾身又如何不知……为了老夫人的病,妾身还会再来拜访的,就此告辞。”
听到这话,余桃连忙闪到一旁。咳嗽声中,一个瘦削的身影在老妇的搀扶下,从正厅走出,慢慢消失在夏日簇拥的园景之中。
见她走远,余桃才慢慢从树后走出,来到余成峰的面前。
“爹爹,这位是……”
余成峰对她的出现毫不惊讶,只是淡淡扫她一眼:“你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余桃一愣,随即心中泛起苦意。在父亲的几个女儿中间,自己无疑是出众的,这些年来她也从未让父亲过多地为她操心……可是,这几日她的表现,显然是在父亲心中留下了难堪的印象,也怪不得他如今会这般言语了。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嘴上说着“女儿知错”,就想转身离去。
然而余成峰没想就这么让她退下。
“常芸那姑娘,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余桃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