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陪着她的兔子娃娃。
这样的东西没人要,被人踩得全是泥丢进了垃圾桶。
他追着垃圾车跑了好久,才从一堆垃圾里翻了出来。
“阿熙,哥哥在,不哭。”
她接过长耳朵兔子,哭着点头。
姜熙开始慢慢接受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拿回一点老师给发的奖品、有时候唱唱歌。
有一次捡回来了一条全身泥浆的狗,她会毛发过敏,蹲在边上看着姜照洗干净,雪白雪白的。
姜照问她要叫什么,她高高兴兴说:“大白!以后它生了宝宝,就叫小白!”
姜慈在楼顶想要轻生的那一晚,其实姜照就躲在一旁的墙角。
他比父亲更加心细,那几天就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
看到母亲抱着姜熙哭的时候,他一直紧捏着的双手终于松开,靠着墙坐了下去。
后来母亲姜慈告诉他,她一生中只有三次这么失态。
第一次是大学刚毕业,父亲病重,几个叔伯对公司虎视眈眈,父亲母亲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岌岌可危。在本该享受爱情的年纪,她提早开始了算计。
为了能够拿回公司,她设计和钻庭东发生了关系有了身孕,成功取得钻家的支持。
这一次她夺回了公司,但永远失去了爱情。
第二次,是在余市,亲生女儿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第三次,是在她丧失活下去的希望时,姜熙把廉价的兔子项链给她戴上,开心地说妈妈真好看。
破产后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老旧的居民楼里到了冬天开始停水。
姜慈和钻庭东那几天没回家,为了筹钱,几乎不分白天黑夜没日没夜的工作。
照顾姜熙的担子落在了姜照身上。
姜熙晚上起来上厕所,听到哥哥房间里有微弱的声音。
她推开门,看见哥哥裹着被子躺在地上,说着胡话,额头发烫。
为了省下医药费,姜照一直没说自己感冒。
姜熙着急地喊他,但高烧迷糊中的姜照根本听不清楚。
她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没有药。
实际上就算有,她也分不清哪种药是吃什么的。
姜熙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的,用冷毛巾敷额头。
可是因为停水,家里连一滴水都没有。
姜熙想起家里那个别人送的很旧的冰箱。
父母好几天没回来,里面空空如也。
她抹了抹眼泪,把自己的被子抱来给姜照裹上。
还没冰箱一半高的姜熙打开冰箱门,把手覆在冷冻柜上。
她把手冻得冰冰的,然后很快擦掉掌心的水,再放到姜照的额头。
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来降温。
姜照高烧严重,没几下手又暖起来。
半晚上,她都在重复这三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