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弭在那个眼神之下,阮枝筱低下头,声音微颤:“对不起,爸爸……我、知道了。”
“筱筱真乖。”忍不住抬手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阮钧儒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把小姑娘藏在臂弯里,像巨龙在捍卫自己的珍宝,又仿佛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告别,只有支离破碎的字词说给自己听,“……怎么能,这么乖呢?”
为什么不像小时候一样会哭会闹、把真实的心情说出来呢?
这么乖的话,总是会受委屈的啊。
反悔的话涌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阮钧儒悄悄呼出一口气,将之前熬夜准备好的几所学校的资料从包里拿出来,摊开摆在桌上:“筱筱喜欢哪所?决定好了,我们就可以准备开始办理手续了。”说话间感觉到怀里的人无法抑制的呜咽,他闭上眼睛,“……不用着急,筱筱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们……慢慢来。”
看了眼时间,阮父决定打个电话给老师,帮阮枝筱请假一天。但手机还没拿出来,小姑娘却自己跳了下来:“不用啦爸爸!今天有考试呢,缺席了不好。这些我课间研究一下,晚上就告诉你答复。那我先走啦,爸爸你快点吃,饺子要凉啦!”一连串话说得跟机关枪似的,一口气不带歇,一手攥着那些日本学校的资料,她就这样低下头,匆匆直奔门口,不过十几秒的功夫,连门都合上了。
阮钧儒看着被甩上的门良久,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骗子……书包都忘记带了,考什么试?”笑着笑着,却突然哽住,再说不出话来。
林助理掐着点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满脸疲惫的好友。将其实早就开始申请、今天刚好批下来的各种繁琐手续和签证放在对方眼前,他没停留,转身又从冰箱里翻了啤酒出来,摆了一桌:“来来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天我舍命陪渣爹,喝吧?”
阮钧儒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抹布就往林助理的脑袋上砸。
“哎哟喂这年头当个好人还被打,怕了怕了,我怎么这么苦啊。”灵活地躲开抹布攻击,林助理嚷起来,但看到好友闷头喝酒的模样,又心软了。他挠了挠头:“真非要把你家小公主送出去啊?讲道理,我一个外人都觉得怪心疼的……对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来说,有点太惨了吧。”
“不然呢?